离歌笑一侧头,向燕三娘解释道“真正的信,在鸽子肚子里。”
燕三娘震惊不已,语气诧异地向离歌笑“你说什么?!”
离歌笑瞥了眼燕三娘,语气淡淡地解释起来“听说这种方法锦衣卫也用过:将信纸装到一颗极小的蜡丸里,涂上鸽子喜欢的饲料,喂给鸽子,蜡丸上装有细线,一头拴在鸽子的舌头上,这样,真正的信就被保存在了鸽子体内,又因为线拴着,不会被排泄出去。到时候,直接刨开鸽子就可以取信了,而且蜡丸的内壁上,用银箔封了种特殊的药水,若打开方式不正确,药水会将信腐蚀掉,一样看不到信。拴在鸽子腿上的信,只是个幌子。”
“好周密的计划。”柴胡终于明白了,不由得佩服。
燕三娘听罢,心下不禁作呕,厌恶地看向常初雪,怒斥道“变态!”
离歌笑抬头看向常初雪,微微皱了眉,自顾忖度,语气略带思量“不过,从那次天灯报信来看,你应该早入晋了,否则远隔千里,纵是八百急递也会误了战机。看来那信,不是往京城去的。”
常初雪一笑,玩弄着发丝,语气慵慵懒懒道“我与你们同日出发,你们转道贺家村时,我已在hd,你们在河南闯关的时候,我已于此多日了。”
燕三娘似乎被这话重新点醒,再一次环顾四周,警惕地看向常初雪,问道“这儿是哪儿?”
常初雪没有理会燕三娘,转而看向离歌笑,一字一顿道“潞安,沈王府。”
离歌笑听罢,神情一震,闪过一丝不安“沈王朱恬烄的府邸?”
“正是。”常初雪微微一笑,知道离歌笑已经明白了
“朱希忠也来了?”离歌笑的神情有些自嘲。
柴胡似乎知道这个人,看向离歌笑,问道“就是和前任锦衣卫最高统领陆炳一起,救过皇上命的那个朱希忠?现在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离歌笑点点头“恩。”
燕三娘见离歌笑神情有异,语气担心地向离歌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很难对付么?”
离歌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沉声解释道“武功高强、聪明绝顶,与其前任陆炳不相上下,且位高权重,极得皇上信任。现在山西是敏感地带,沈王府又离平顺县太近,总要有人在此坐镇,沈王爷是宗亲,朝廷有忌讳不说,他自己也不是个靠谱的,派别人来皇上不会放心,只有他合适。”
常初雪鬼魅一笑,语气玩味“你大概,不会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遇到他。”
离歌笑略低头一笑,复抬头看向常初雪,似要把她看透“连他都请到了,看来你不只要利用我们堵海大人的嘴了。”
常初雪微微一笑,似是赞许“海瑞信任你们,当今圣上自严嵩一事后,也对你们倚重有加,亦深知你们的能力。任由你们查,恐多有牵扯,不让你们查,又欲盖弥彰。倒不如让你们参与进来,深陷其中难免当局者迷,以毒攻毒,反消了两者冲突。”
离歌笑听其所言,似乎已渐渐明白常初雪的意图,语气变得有些警觉“把我们引入,再设置种种线索牵着我们走,待事情要最后解决了,便将我们制住,陈青那边死无对证,我们也只能认了。再者,你奉的是皇上密旨,你不说,没人会怀疑你,我们就算说破天也无济于事,反而因为有我们介入,海大人和皇上都不会起疑。”
“皇上不可能同意你把平顺县所有人都杀了。”燕三娘如今也已听得明白,不禁又急又怒。
常初雪一笑,看向燕三娘,语气轻蔑而随意“皇上的确明旨只追究陈青与诸将,可谁又能保证从众者不会春风吹又生。且陈、常两族关系皇上未必不知,此番暗旨授命,想来也是忖度常家态度。此般渊源不单是我常家宿怨,更牵扯了太祖声誉,皇上生性多疑,不可能心无芥蒂,自然希望干脆利落,免生祸患。今日我手下留情,他日如有人借此做文章,为保太祖声誉,皇上必定舍车保帅,常家的罪便担定了。趁早绝了后患,他日死无对证,也好有个推脱。只望他们早些投胎,下辈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转而看向离歌笑,妖艳一笑“你不是已把百姓都潜送回城了么,你该庆幸我还没想着把他们也算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