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项又疑惑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离歌笑一脸的沮丧,大倒苦水“哎,我也没想到事情成这样了。原是前月里,这山西铺子里的掌柜的给我捎信儿来,说近日山西闹粮荒,不少粮仓粮铺都被抢了,我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如不行就先关了这边的铺子,待来年再作打算”
陈项打断,语气疑惑道“你来便来,带个伙计、车夫也就罢了,还把老婆带上干甚?”柴胡、小梅和常忆卿心中都不禁一乐,却不敢表露出来。
燕三娘听提到自己,一时惊讶,转头怒问“你管得着么!”离歌笑慌忙拉了燕三娘一把,示意她别冲动。
陈项一愣,似乎没见过这般女子,反倒不知说什么“哎,你,你”
其中一个巡逻兵不服气了,斥责道“你怎么说话呢?”
燕三娘欲上前与其理论“我”
离歌笑赶忙抢上前,慌忙解释“哎哎哎,各位兄弟,各位兄弟,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贱内家里是开镖局的,练过武,说话冲些,别介意,别介意啊。”
“切,哼!”燕三娘甩开了离歌笑的手,环抱于胸前,还在生气。
常忆卿松开小梅的胳膊,走到燕三娘身边,扶了燕三娘的胳膊,神色怯怯,语气轻柔“夫人。”
陈项见燕三娘将裙子别在腰上,倒也信了几分,心下只是好笑,却也不愿表露出来,转向离歌笑道“你继续说。”
离歌笑用眼神埋怨了一下燕三娘,回头向陈项歉意地笑笑“哎哎,这不是,那时候,京城里老说,朝廷向山西派兵的事儿,怕晚了就进不来了,也没雇车,骑着马就过来了。谁知道涉县那边驻军太多,我们没敢从那边儿走,想转道河南试试,绕远儿便绕远儿,总好过跟军队打交道。到了冀豫边界才发现,兵也不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过。谁知道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关卡的官儿大过天,各种为难,这不,本来贱内跟来,是说怕路上不太平,能有个照应,谁成想她这暴脾气,”听得这话,燕三娘再一次怒视离歌笑,常忆卿连忙安抚,方才没有再爆发“倒把那关口的兵给得罪了,非说我们是昌顺军派来的奸细,我这车夫”指了指柴胡“也是个粗人,没说两句就把总兵给打了,这下子关口的兵全围上来了,要把我们抓到县衙去。还真多亏了我这车夫,我们才脱身,骑着马就往南边来,可这后面的追兵老也甩不掉,就想着先进山里躲躲。这官兵还真就不追了,可我们也不敢出去,之后就一直沿着山路往里来,想换个道回潞城,这不,就遇上兄弟你了么。”说着,又瞧了瞧周围拿着戟矛和鸟铳的巡逻兵,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这是?”
陈项脸上露出主人般地微笑,沉声道“我们就是昌顺军。你们要是再往里走,可就到我们大本营了。”
离歌笑一时惊讶,神情中还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后面的柴胡、小梅也向离歌笑、燕三娘这边靠近了些,离歌笑语气弱弱地道“你你们就是昌顺军?”
陈项看到离歌笑一行有些害怕,随意一笑,安抚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昌顺军从来只跟官府对抗,不杀清官、不抢贫民、不杀好人。不像外面传的,是什么响马。你们既然已经走到这儿了,就随我去见主帅吧,要怎么办还得他定。”向四周的巡逻兵吩咐道“留下六个人继续巡逻,其他人跟我送这几个人回去。”看向离歌笑,一伸手“请。”
离歌笑向陈项一拱手,回身拉了燕三娘一把,眼神示意跟上,随后便小跑几步,上前跟上陈项,燕三娘等四人也随后跟上。剩下的巡逻兵,互相看了几眼,自定了六个人留下继续巡逻,其余的也快步跟了上去。不过一个多时辰,几人便一路到了平顺县大营。说是大营,却与村落无异,有三四十间瓦房,但大多是层层叠叠的窑洞。此时时辰尚早,每家却都有各自忙道的事情,有的磨面,有的洗衣,若是不见四周围时不时来回巡逻,持戟带刀的农民军,旁人倒真会以为只是个寻常村落。看得陈项带着巡逻兵领了五人进村,乡亲们都十分好奇,却也不敢上前,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着这一路人进村,还有人凑在一起对他们指指点点。陈项并不在村子里停留,直把人带进了青羊山腹部的金灯寺,这才是昌顺军的总营。陈项把人带进了寺庙的院子里,并不再往里去,只到殿台的阶前便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