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指平静道:“我们请他批了五张殃榜,一个是南方的财主,携了九船的宝货,自沉于南运河。一个从东北来的老参客,带了来九山的天灵地宝,坐定埋骨塔。”
“还有一个九世善人,福德绵长,已经传好了寿衣,办过了百岁的寿辰。”“最后是一尊药王菩萨,泽被无数苍生,功德无量。”
“道德之人,尚且未知,但他携三千道德而来,也愿意告上这一状。”
刘道元深吸一口凉气:“漕帮之财宝,萨满之灵物,但九世善人和药王菩萨是何等人物,为何会随你们去告这一状?”
张三指笑道:“这你不用管,我就问你,如此能不能赢?”
“不能?”刘道元摇头道:“人家上面有人!”
“那就要走阴路,看我们去告哪位鬼神了?”张三指笑了笑:“三岔河口天后宫够不够?”
“不够?白莲教试过了,她们在天后面前的面子,没有他大!”
刘道元摇了摇头,人家能从天后宫借红线拦鬼船的……
“还有天津港潮音如来!莲宗寺莲华玉佛,够不够?”
“不够,二圣没有三尊面子大!”
“那再加上埋骨塔的白骨菩萨,水里的九河龙王,旧坟头的黑天蛾母,破庙里的寒鸦乞骨,洋教堂的上帝灯父,玉皇阁的阴阳道君,拜月祭的太阴银镜,外洋的无底归墟,还有九幽的无边渊暗……”
“够不够?”
张三指一字一句,眼神坚定不移,但刘道元已经被惊的跳下了车,瞪着眼睛,吹着胡子看着他,一脸看疯子的表情。
刘道元指着他的鼻子:“你……你疯了吗?”
“三尊乃是正神,怜悯世人,好求好见。二圣慈悲为怀,不以为怪。阴阳大道君乃是玄牝之门,无为而无不为。这六位也就算了,但那些又是什么?”
“知道如何去埋骨塔求见白骨菩萨的,仅仅只有一人,乃是直沽走阴的奇人。你如何说动他……”
“九河龙王神龙见首不见尾,相传有人见得一面,都是直沽一场大水灾!你要淹死多少人,才能见到九河龙王?”
“黑天蛾母更是不祥之物,见之者,必死无疑,乃是同归于尽的绝路!”
“寒鸦乞骨更是传说,此神大凶,食死人骨,非得有大疫大瘟才能见得,所谓寒鸦啄人骨,见之断人肠。如今天下有何地,岁大饥,人相食?”
“外洋无底归墟的邪神更是海外妖异。”
“所谓的无边渊暗……”刘道元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张三指,低声道:“三爷!您当真不知道玄真教信的是那两位司辰吗?”
“无边渊暗之化身为玄君!”
刘道元一拍大腿:“那就对了!这位司辰神秘无比,你未必能找得到祂家门,就算你找到了,你跟玄真教那告人家?是不是有病?”
张三指徐徐道:“刘爷为何不问问,我如何遣人给它们状纸呢?”
刘道元也是点了点头:“对,直沽城里最有本事的走阴人,命最硬的那个,也就能找找白骨菩萨。另外五个狠角色,你准备怎么派人去啊?”
张三指磕了磕烟锅:“九河龙王有捞尸队的人去,九河虽然隐匿,但运河水路的上游一定通往,捞尸队那位隐退的老河神已经被我们请动,会带着状纸下河见龙王。”
“黑天蛾母由武行的人负责,他们修炼真武之道,也有些门路。”
“寒鸦乞骨有三皇会那边的人和天理教合作,要死多少人我不知道,但一定能请来。”
“外洋的邪神由洋人负责,他们出海多,从外洋挖出过不少东西。”
“最后的玄君,不可说,不可说……”
张三指摇了摇头,忌讳莫深。
刘道元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良久才道:“看来这场官司,并非是你们青皮行和玄真教对上了!而是整个直沽,不……整个大乾的三教九流,都要出手,对付那犯了忌讳的玄真教。”
刘道元从张三指的不可说中,听的全是‘朝廷’‘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