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犹如绷带一般向着男孩的伤口缠绕了上去。
格里高利神色冷漠,带着一丝失望——为了这种小事浪费灵性,看来守夜人在这场战争中成不了什么事了!“最终,还是要靠教会应付这一切。”就在此时,拦腰斩与王女剑下的上下两半身体中,血光突然有匹练一般钻出,从左右两边朝着安德森横剪而去,与此同时那数百名市民突然拔足狂奔,一个个犹如人肉炮弹一般,朝着守夜人的队列冲去。
安德森被缠住,而王女没有下命令。
守夜人不知道应不应该开枪……就是这迟疑的片刻,混在人群中的血杯超凡者已经出手。
血杯道途前期专注于肉身,即便是低阶的超凡者,身体也发生了异化,那一瞬间,几个身影犹如猛兽一般跃出数米,扑入守夜人的队列中,这个距离,再开枪已经没用了。
只是一瞬间,阵线已经被撕开。
数名守夜人被血杯超凡者撕开了咽喉,有人大口撕咬着他们的血肉,还有人畅饮鲜血。
这时候,旁边的队友才惊醒开枪。
中弹的血杯饥渴者倒下的并不多,更多人反而是发了狂,可王女已经回到阵中,巨剑抡起,将一个眼睛已经异化,呈现如野兽一般的竖瞳的饥渴者从肩膀砍到了腰部。
安德森手中的护身符爆裂,将血光击退。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名男孩已经被抽空了鲜血,成了一具干尸。
他最终没能保下任何东西……但这是他出手时就知道的事情。
守夜人此时已经不再区分的开枪了,混乱的枪声中,摇摇晃晃的市民倒下了一排,许多人都从催眠中惊醒,然后哀嚎声,求饶声,呵斥声,混乱瞬间席卷全场。
便是圣教会巡礼队列之中,也有牧师忍不住想要出手,但宗教裁判所的神甫冷冷的一眼就阻止了他们。
血月之下,一场屠杀正在发生。
阿卡多戴上了帽子,月光下,他的舞步轻盈,血族的优雅令他踩着西大陆传统的舞步,向着钟楼而去,此刻鲜血洒满了石板地面,让这里成为了他的舞台。
地上的血液犹如一道道虫子一般蠕动了起来。
无数血线交织,倒下的尸体赫然再次爬起,但这一次它们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了弱点,在血线的牵引下,一个个犹如木偶一般被阿卡多操纵着,站了起来。
血月之下,谁也没有看到,最先倒下被腰斩的男孩,干涸的血肉在微微蠕动。
就好像在饥渴的吮吸着血红月光。
一个带着兜帽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口,凝视着前方的一场杀戮,他身后,还有三个披着兜帽的教徒,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兜帽在晃动,似乎心情也不平静。
甚至有一个低头干呕了起来。
大大破坏了身为邪教的仪式感。
最中间那位身材高大的教徒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低声呵斥了什么。
钱晨的指间缠绕着月光,远处,男孩临死前的思念随之而来,缠绕在他的指尖。
兜帽下,钱晨的嘴唇蠕动:“去吧!今晚,想家的人都能回家……”
天空的月色越发赤红如血。
血族阿卡多子爵抬起了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杀戮正在进行,伴随着鲜血如潮,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这血月虽然诡异,但莉莉丝女神赐福他们的力量依旧在加持他的灵性。
但阿卡多就是感觉不对,月光如血氤氲,笼罩在所有人身上。
零点的钟声大作!智慧钟楼的钟声响彻整个卡法斯。
“灯之圣时!”格里高利大主教满是皱纹的眼角猛然睁开,杖顶的圣灯骤然光芒大作。
光束汇聚成拇指大小,朝着阿卡多的心口射去。
“惩戒之光!”
阿卡多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张开双臂,迎接圣光,心脏直接洞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但伴随着身旁一个尸傀儡身上出现了同样的伤口,他心口的伤在飞快的愈合。
但就在阿卡多最为得意的时候,他的笑容突然凝滞了!“作为恶灵,你的本体是灵体,作为吸血鬼,你又有控制鲜血的力量,所以你的本质是一股寄托着灵体源血,将它们分散在你所控制的尸体中,对吗?”一个声音突然在阿卡多的耳边响起。
“唔!有一定《血神经》的味道了!果然大道殊途而同归……”
身披兜帽的钱晨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人群之中,伴随着他的脚步,所有的尸鬼在同一时刻停下了一切动作。
“凭借源血,你可以操控他们,但同样,将源血分散在那么多尸体之中,等若用极小的一部分力量撬动那些尸体本身的力量,驱动它们动起来的尸血杯秘仪,所以你可以控制超乎自己极限的尸傀。”
“但,如果那些尸体醒了呢?”
“你留在他们体内的源血,你的真身,岂不存在于数十个怀着极度恶意的尸鬼体内?”
伴随着钱晨的话,那些尸傀突然将手插入了胸口,捏住了自己的心脏。
阿卡多的脸色犹如死了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