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确定,下山的路上陈皑和她说的以后安全了,不用再像是以前那样一不小心就会被打,被伤害,被杀死的噩梦般的日子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她见过好多同龄人,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也没有出现过,都死掉了。
她害怕被人打,被人杀死,可她也害怕陈皑会死。
于是,她第一次没有立刻执行别人给她的命令,而是犹豫了。
廖忠早就听陈皑说过陈朵的糟糕境遇,为此,还去咨询过心理医生,简单了解了一下,于是当时看到陈朵眼神里流露出犹豫之色,立刻就意识到,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再像是以前那样给陈朵明确的指令了。
于是,他就直接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示意手下的人不用管陈朵,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陈朵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身穿白衣的人们,没有一个人因为她不听话,而对她呵斥,谩骂,毒打,伤害,心中的酸涩像是一颗柠檬爆开一般,豆大的泪珠不断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但她还是不敢出声,只是无声的哭泣着,反正防护服罩着脸,只要低下头,看不出来她哭了。
但那因为抽泣而一耸一耸的小肩膀,却是看的一旁默默关注陈朵的廖忠心疼不已。
这么个小丫头,糟了这么大的嘴,心里边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的委屈。
也还好陈皑干预的早,不然再过个几年,怕是陈朵还没这么容易就有了恢复正常的迹象。
可惜廖忠只是咨询了一下心理医生,他自己并不是专业的,所以虽然有些简单的认识,但是也摸不准具体该如何操作,于是也只好暂时以不变应万变了。
等到一套设备都齐活了,工作人员大部分离场,只留下实时进行监测的护士之后,廖忠才上前,来到陈朵的面前,蹲了下来,和陈朵平视。
“陈朵,呃,你知道自己叫陈朵吧?”
廖忠一开口,就尬住了。
好在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摇头甩了甩眼泪,随后咬着嘴唇点点头。
然后廖忠就懵了。
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廖叔?”
陈朵小拳头攥的很紧,小声的问道,问出口之后,她就已经准备好有可能到来的毒打了。
下山的路上,陈皑和她说过,等下山了,要听一个脸上有蜈蚣一样的疤痕的男人的话,他叫廖忠,可以称呼他为廖叔。
她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敢,但陈皑说要听廖叔的话,她就照做了,虽然不敢相信别人,但是陈皑,她是信的。
只见廖忠闻言后手扬了起来,陈朵下意识的闭眼,却不敢躲闪。
可却感受到男人的大手只是在自己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嘿嘿,小陈朵乖,别害怕,那些伤害你的人,都已经被陈皑杀了,你放心的待着,有事就喊廖叔,廖叔随叫随到!”
廖忠笑呵呵的对着陈朵说道。
陈朵闻言睁开眼睛,眨眨眼,盯着廖忠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点点头。
“好,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