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壬点点头,对着还有些疑惑的李清河说道:“小娘子,上马跟我走,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李清河看了眼一声不吭的何康,转身去捡起了自己的刀鞘,收刀上马跟着魏民壬出了巷子。在走出巷子的瞬间,她稍稍回头看向巷内,捕头何康正拄着刀冷冷地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消失在拐角处。
“行了,莫要再看了。”魏民壬突然出声,把李清河拉了回来,“你这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何康?”
李清河苦笑:“平心而论,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得罪了何捕头。”说完正色向魏民壬拱手行礼:“还要多谢魏尚书出手相助,否则今夜不管如何我都讨不了好处。”
魏民壬坦然受了李清河的谢意:“我确实全程目睹了你们冲突的情况,知道这群人是被人收买来对付你,所以我实话实说保你下来。你可知谁要对付你?”
李清河摇头,今晚的情况确实也出乎她的意料。魏民壬沉吟道:“你武功高强,一人面对十数壮汉也能轻松应对,这收买无赖对付你的人到底是不知道你的身手,还是暂时不想撕破脸,仅仅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你一下?”
李清河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何康对她的警告,又想到了刚才何康的态度和最后那个冷冷的眼神。
见李清河沉思不语,魏民壬问道:“看你也仅仅是一个江湖游侠,怎么会和何康牵扯上?我见你们两人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之前的见面也并不愉快,何康刚才非常明显想要借这件事把你带去中都府。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哪里得罪了何康?或者说得罪了中都府?”
李清河犹豫了一下,把之前帮助提刑司破案的事情说了一番。
魏民壬那平静无波的脸上居然带上了一次好奇,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清河:“没想到之前的棚区案和采花贼案都有你参与其中,还站到了提刑司那边,难怪何康看你不顺眼了。”
李清河叹了口气,苦笑道:“恰逢岂会,顺心而为罢了。只是没想到何捕头会因此盯上我这个小游侠儿,所以我仍然还有所怀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魏民壬哂笑道:“你不在朝堂,自然不知道这两个案子对中都府打击有多大,程中道额头上磕出上的伤怕不是还没好呢。何康少不了被程中道数落,提刑司的人他动不了,但想动一下你这个无依无靠的游侠儿那还不简单?我不能确定今晚的事情是不是何康一手操办的,毕竟那个领头的无赖突然被杀不太像何康的手笔,但何康这么‘及时’的突然出现,肯定不是那么凑巧。”
“行了,我们就到这里吧。”魏民壬勒住马,“今晚我们恰巧相遇,也算是认识了。以后若有什么困难之处,只要不违背律法公道,自来吏部找我。”
说罢,魏民壬也不等李清河回话便策马走远,李清河只得在背后默默拱手礼送。这位魏尚书实在是给李清河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和见过的那些官员没有丝毫的相同之处。与其说是一位朝堂高官,更给李清河一种纵意江湖的直率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坐到吏部尚书这样重要的位置上的,还在这样的政争中稳坐其位。
调转马头,走大道回到家中,这次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问题。章老还在等着自己,李清河连忙让他去休息,并没有说自己在路上遇到的事情,至于古赞丽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好了。回到自己屋中,李清河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灯下,那是一支短箭,正是刚才巷中偷袭自己,杀死无赖头领的幕后黑手所用。当时射向自己的短箭被自己用刀挡了下来,趁着去拿刀鞘的时候,从地上把这支短箭也带了回来,希望能从上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箭矢很短,还没有一只巴掌大,从箭矢形状来看应该是弩所射,只是这么小的弩不知道哪里会有。这么小的弩箭,说明弩本身也不大,射程也就不会远,看来刚才那些人埋伏在很近的地方,一击得手后立刻隐遁,大概是借周边的小巷跑走了,所以李清河才没有看到他们。箭头是精钢所制,工艺精湛,不像是大量生产的样子。
李清河回想起刚才魏民壬所说的话,其言何康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配合这支短箭,确实不像是何康这个捕头所能做的事情和所能拥有的物品,那到底是谁在背后呢?回想起自己到中都城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又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能有这样的能力,却又雇佣了一批街头的无赖来对付自己,这前后矛盾的情况让李清河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不得不放弃去思考,打算等等去问一问胡远道,希望熟悉中都城情况的他能给自己一些帮助。同时也提醒自己,最近一定要小心行事,进出都要注意时间地点,明天最好是能让章老去找个新住处,这里应该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