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又有其他捕快赶到,几人找了拖车合力把尸首带到了中都府衙,同时李清河和章老也被要求去中都府衙,说是要录一下口状。李清河无奈只能跟着捕快们一起去了府衙,只是看来今天去北市探访的计划是搁浅了。
进了中都府衙,李清河两人在捕快的带领下去吏房录口状,吏房的文书不断地重复问着两人各种细节,不知道是不是想从中间找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最后也没能发现什么问题,总算是让两人走了,临走还不忘提醒二人,随时会有可能找他们再了解情况。等出了吏房门,太阳早就已经过了日头,李清河不禁苦笑道:“真是白白浪费了半日,我何必出手呢?”
章老跟在后面,听到李清河的话呵呵地笑着:“小主人口是心非了。”
李清河摇摇头没说话,抬脚就往府衙外走去,结果迎头就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在和捕快说话,正是之前见过的何捕头。那何捕头眼角瞥过,挥挥手让捕快让开,然后叉着腰两步三晃地走到李清河面前:“这不是那个,王有德请的保镖吗?怎么来了府衙?这是来自首了?”
李清河淡淡一笑:“何捕头开玩笑了,我这是给府衙送功劳来了。”
何捕头一愣,他刚从府尹那出来,还不清楚当街杀人的事情,刚才的捕快连忙凑上前去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这事情。何捕头一脸疑惑:“当街追砍杀人至死?什么人这么张狂?”
事情刚发生,捕快也没什么好说的,显然何捕头没指望现在就得到什么消息。他皱着眉问李清河:“你们可看清了那三个凶手的样貌?”
李清河冷着脸淡淡道:“刚才已经在吏房录了口状,府衙文书尽职的很,问了这问题四遍。”
何捕头嗤笑一声:“怎么,我就不能问第五遍了?”
李清河心中不屑,但也没继续无视他,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打落三人兵器后他们便就跑了,除了都是身材壮硕的壮汉之外,实在没注意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帮不上什么忙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这就告辞了。”
说完她就准备侧身离开,何捕头也没拦着她,只是在李清河和自己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离提刑司远点,否则——”
李清河脚下一缓,然后继续往外走出了中都府衙。
“想不到,提刑司和中都府衙的关系恶劣到如此地步。”章老跟着出了府衙,回头看了看那威武的大门,不由得叹了口气。
李清河已经从胡远道那里知道了朝廷政局争斗的事情,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很是明了,但亲身感受过之后还是不由得心中发堵,心道若是他们能把这内斗的精力放在正事上多好。
“也不知道被杀的到底是何人。”李清河还是不由得想起了那男子。
章老想了想说道:“那男子穿着北方游民的衣饰,大约是来中都的北方商人。虽然大焱和北方草原部族隐隐敌对,但小型商队还是能正常来的。”
“可惜了,就此命丧中都城,也不知家中望眼欲穿时何等悲伤。”
李清河又想起了老人坐在蒲团上,握着女儿留下的手帕黯然神伤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天气愈发清冷,自己追寻着古赞丽的行迹已经大半年之久,也不知道何时能真正找到。偏偏这中都城又好像一个磨台,进了中都城后就好似有些身不由己,不断被推着往前走。
“章老,走吧。吃些东西然后去北市,今日可浪费了许久时间了。”
一碟糕点摆到了手边,胡远道抬起头,一时间觉得眼前有些模糊,视线都聚不到一起。
“头儿,吃点东西吧。”
胡远道点头谢过,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问道:“出去探访的人有什么新的线索没有?”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胡远道起身走到了门外打算放松一下。日头已经过中,胡远道心中苦笑,想不到有一日自己居然如此刻苦地研读书本,细心到一句话都要扣着字眼去读。只是这西域民族纷杂,教派林立,哪怕只是提刑司所记就如此繁多。而且这些记录里不乏教派所用神神叨叨之语,还得费心思去研读所谓何意。
旁边传来脚步声,胡远道扭头一看,原来是老文书醒了。他连忙拱手行礼,老文书问道:“提刑可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