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巨大的裂缝直接裸露出来,露出建筑内层结构,造成这种严重破坏,相信这种古建筑要不了多久就会变为危房而彻底崩塌,如今呼啸的风雨同样涌了进来。
无论是一楼的那些性感舞姬们还是二楼怀抱琵琶或是古琴的琴姬们,皆同样面色震惊,身上的和服长裙被风雨狠狠吹卷起来,露出裙下一条条性感的长腿。
尽管她们并没有正面承受路明非的这一击,然而那刀叉攻击迸发出来的气息却犹如天威,这些女孩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龙血,可刚刚瞬间的爆发将她们的血统压制在体内,她们甚至惊叹到要跪倒下来,而在玉藻前外面,那些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也同样遇到了这突如其来的重大变故,一个个心中惊惧。
他们都是蛇岐八家的族人,对于蛇歧八家的忠诚让他们哪怕在心中害怕的时候也强行冲了过来,蛇歧八家奉行的是家臣制度,家主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身为家仆,一旦家主遇到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拯救自己的家主,如此才被称作英雄,哪怕是为此死亡,也会受到后辈敬仰。
尽管对于他们来说,三楼已然变成了刀山火海,但他们不得不冲,可就在他们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去的时候。不过很快,那些身穿黑衣的男人们在冲向三楼的时候,无形中更像是顶着暴风雨,哪怕他们心中渴望冲过去拯救他们的家主,然而身体却是非常诚实的,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所以还没登上二楼,一个个又再度滚了下来。
此刻三楼的和室里再度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平静。
芬格尔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伞打在了自己的头上,甚至还小心的呵护着身边的琴乃以及美子。
他看着在场家主们那震惊的表情,不由得摇头叹了叹气,心说还真的是不怕死的人多呀,为什么总是不听劝呢?这年头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不懂啊,还一个个混黑道的,连点眼力见都没有,要不是我家小师弟仁慈,而且还需要你们这些人提供消息,恐怕早就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刻路明非一击收手,一脸平静地再度坐了下来,“接下来可以谈正事了?”
犬山贺的胸口已然被洞穿,在滴着血。但却没有真正洞察要害,因为在最后关头,路明非稍微调整了一下刀叉射击的角度,就像是死神微不足道的挥了一下手而已。
路明非还需要这个老人的情报,否则刚刚那一道微不足道的攻击就会要了犬山贺的命,犬山贺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他一脸复杂的看着路明非,那苍老的眼中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仇恨或是遗憾。
因为犬山贺锤炼了六十年的剑道,虽说在路明非的出手之下而一败涂地,但他的内心出奇的没有任何遗憾,因为刚刚路明非的那一击,可能再也没有比他这个当事人更能感同身受的了。
犬山贺从头到尾都是彻底被这个男孩所碾压,他甚至都没看清楚路明非是怎么出手的,但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当一个人强到巅峰的时候任何嫉妒仇恨甚至是遗憾的情绪都不会产生,只会在震撼与绝望过后发自内心的在心中产生敬畏感。
犬山贺如今就非常敬畏路明非,他不顾胸口上的伤势,缓缓朝着路明非鞠了一躬,这一躬非常郑重,不仅仅有对路明非的感激,感激这个男孩额不杀之恩,同样也敬畏于路明非的强大实力,甚至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感动。
接着犬山贺没有多言,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份染着血迹的信件,交给了一旁跃欲逝的芬格尔。
后者早就已经在等待着了,然后芬格尔接过信件之后,则有些尴尬的抓抓脑袋,然后将信件递给了楚子航。
楚子航微微挑眉,在看到信件上的内容之后,也是嘴角抽了抽,然后又将信件递给了将脑袋凑过来的夏弥。
夏弥目光落在信件上的时候,更是美眸都瞪圆了,她本来想下意识的将信件递给路明非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吧,然后又重新将这封信递给了犬山贺。
“犬山家主,还是你来念吧,我们对于日文不是太过于了解。”
宫本志雄嘴角抽了抽,心说卡塞尔王牌就这?连日语都不懂,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王牌?他自己精通六国语言,也没敢说自己是王牌。
可在看到路明非的时候,宫本志雄就不敢有任何轻视念想了,毕竟人家一叉子飞过来,就问你死不死啊!
看到又递来的信件,原本在简单包扎伤口的犬山贺大方将其接过,他缓缓叹息一声,而后看了一眼在场几人之后说道:“既然几位大多都是来自东方,那我还是用中文来念吧,这封信件是我的孙儿犬山念在离开前留给我的,或许他也知道以后我们爷孙二人无法再相见了,所以才给我留下了这一封诀别信,同样也是在信中我找到了关于进化药的线索。”
犬山贺拿着信件,看着信件内容,眼神闪过一抹复杂,随后再度归于平静,他开始缓缓念道:
“爷爷,见字如面啦,当伱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侥幸逃出了日本这座黑暗牢笼,当然,也有可能已经死在了执行专员的枪下。可不管如何,我们以后大概是无法再相见了,所以你就当我这个不孝孙已经死了吧。
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话了,我想跟你说一说我的心里话,以前我总是觉得爷爷你太过辛苦了,犬山家的事情都交给你来打理。尽管我的父亲也想要为你分担,但在能力上面他并无法代替你,而你总是将希望放在我的身上,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拥有权力,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喜欢音乐,我喜欢跟心爱的人去各个国家聆听那些伟大的音乐。
可却没想到我自始至终都被困在了这座牢笼里。
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听话,你一直教导族人们千万不能走向禁忌之路,犬山家的每一位族人都做得很好,却唯独我将这一切搞砸了,而明明你是对我寄托希望最重的一个,我却是伤你最深的一个,我真的不孝啊……”
犬山贺神情平静的念着信件上的每一个字。
他的语气并没有明显波动,始终都停在一个波段上,然而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位老人心中的悲伤,或许他胸口上被洞穿的痛,都万万比不得他心中的痛苦。
因为就在今天,他最心爱的孙儿死了,再也不会醒来,但他并不痛恨路明非,他痛恨身为蛇歧八家族人的命运为何都以悲剧收场,恨族人的血里流淌着恶鬼的诅咒。
外面风雨呼啸,如人呜咽,像是在为命运哀歌。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