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并不想去，那个男人用一种带着醋意的眼神盯着自己，刘昊并不想惹麻烦。

但是……这个女人，分明是个鬼！保持人性的鬼。

那个男人也是如此。

虽然说好奇心害死猫，但刘昊并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能够杀死自己的东西。

刘昊开口询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女人扭头，温柔的笑了笑：“珠世，他是愈史郎。”

刘昊语出惊人：“想变成人吗？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渴望的东西。”

珠世愣了愣，温柔的笑着：“当然啊。”

“当然想作为一个人活着，可在这之前，那个男人必须要死。”

珠世的声音里带着恨意。

刘昊只是点点头，这种恨意刘昊本不想管，或者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几百年都不曾消散的恨意，究竟是为了仇恨而活，还是被仇恨驱使着活下去呢？

炭治郎跟上他们，默默背着那个箱子。

。。。

“这是愈史郎的血鬼术，能够改变气息，隐藏着我们。”

珠世走进一张墙，炭治郎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刘昊没有迟疑，虚假与幻觉不可能欺骗一个只凭借物质感知周围事物的神祗。

刘昊或许也取笑过自己，再不用眼睛去观察世界，也许哪天眼睛会退化成颗粒也说不准。

“珠世小姐，我的妹妹她变成了鬼……”

炭治郎没什么防备的心思，把来龙去脉说给他们听。

刘昊自然也在一旁，但他只觉得这小子能活那么大不容易。

过着苦日子，强迫自己觉得快乐，然后又被人夺走珍视的家人。

刘昊看着炭治郎，他的眸子里一丝杂光都没有。

纯洁的眼光。

刘昊只在轮回与转生之神的身上见到过。

毕竟子苒那样的人，也会因为刘昊而感到悲伤。

炭治郎放下箱子，里面爬出一个咬着竹筒的小女孩。

说是小女孩，其实也比炭治郎小不了几岁。

女孩带着懵懂的目光看向刘昊，走了过来，拍了拍刘昊的脑袋。

“唔唔。”

炭治郎连忙把她抱在怀里：“不能对这位先生没有礼貌。”

炭治郎看向刘昊，露出笑容：“抱歉，这是我的妹妹弥豆子。”

珠世也看着刘昊：“如果是您的话，让这个女孩恢复成常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刘昊点点头：“可以，但没有必要。”

炭治郎都快要急哭了：“先生，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您能救下弥豆子……”

刘昊看向他：“杀人你也去做吗？说出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原则。”

炭治郎陷入沉默，珠世也愣住了。

。。。

沉默一阵后，刘昊才开口道：“你很善良，因为你不会强迫别人做出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但因为你的善良，很多人又做出很多有利于你，而伤害自己的事情。”

炭治郎不做言语。

珠世却流下眼泪：“尽自己所能的帮助别人，不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刘昊冷笑一声，对着炭治郎说道：“我现在可以救你的妹妹，但我要求你砍下面前这两个鬼的头。”

刘昊空洞的话语仿佛魔鬼。

“当然，如果珠世和愈史郎反抗了，或者杀死你，我也会帮他们杀死那个所谓的鬼之主。”

炭治郎站起身，想要拔出自己的日轮刀。

愈史郎看了一眼珠世，手指甲慢慢伸长。

炭治郎看了一眼懵懂的妹妹，突然哭出声：“为什么……”

他把刀扔掉了。

抱紧自己的妹妹：“对不起，弥豆子，哥哥对不起你……明明救你的机会就在眼前……”

珠世只是流泪，却也一声不吭。

愈史郎站起身：“混蛋……”

刘昊此时才说道：“所以呢？你们根本没有任何的目的，单单是为了自己的一些无所谓的念头。”

“明明动手的一方就可以结束自己的痛苦，却因为不想让别人痛苦而选择两者一起痛苦吗？”

“。。。”

刘昊看着沉默的他们，突然想到一个女孩了。

这些话刘昊其实不想说给他们听，他更想让狂三知道。

什么人命，什么拯救……

我们什么也救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们无能为力。

刘昊用力咬了咬嘴唇，嘴角流出鲜血。

起码我救了你……就算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也证明了我有资格救下你来。

“所以……仔细思考一下吧，你们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你们的底线在哪里……”

刘昊必须承认，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他只是个引人堕落的恶魔。

然而第一个堕落的就是他自己。

刘昊摸了摸弥豆子的头：“你的哥哥是个好人，也是个蠢货，照顾好他。”

炭治郎看向刘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弥豆子双手伸向脑后，解开竹筒，她的眼神不再懵懂，而是清明。

她被刘昊治好了。

弥豆子搂着自己的哥哥，大声哭泣：“哥哥！我好害怕……”

刘昊叹息一声，空洞的眼里依然是对这个世界消极的态度。

就算自己早就堕落至深渊，他也不希望别人也下去。

珠世看着刘昊，起身走到刘昊的身边，刘昊望了一眼这个泪眼婆娑的女人。

珠世缓缓跪下，抱住了他。

“就算一切都无所谓，坚持的也都无所谓，也会有人爱着你……你是个温柔的人，你值得被人所爱着。”

刘昊的脸，蹭着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他却一点杂念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的身影，然后是子苒嘿嘿的傻笑，时不时流露出的温柔。

珠世的身上很好闻，刘昊难得的想起比这些更久远的事情。

母亲冷漠却温暖的怀抱，所渴求却一直得不到的。

那些杀人犯死前对一个小孩的温柔，都在慢慢在刘昊的脑海里浮现出画面。

杀人犯也是人，他们大多也保存着对孩子的温柔。

人心很丑恶，但也很美好。

我们之所以会杀死一个死刑犯，不是因为他杀了人，而是因为我们怕他会再杀人。

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也有爱着的和厌恶的东西。

刘昊慢慢推开她：“爱我的人已经死了，我和她的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我爱的人已经不爱我了。”

“我是个罪人，为了自己爱的人杀死了一万多人，然后……我知道自己没有你们高尚，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善良，我只是爱着她而已，这就是错误了。”

珠世怜悯的看着他。

又一次流下眼泪，这一次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悲哀，和他空洞的灵魂而感到悲哀。

刘昊的眼眸里依然是空洞和虚无：“就坚持自己想要坚持的吧，思考的太多就会像我一样，生活的痛苦。”

刘昊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失控，也许是珠世身上也带着对时间的流逝而痛苦的感觉。

刘昊离开这座屋子，正巧遇到了鬼之主派来追杀的鬼。

很悲哀，这就是典型的撞枪口。

中子星的登场次数已经少了很多，但把鬼打成碎块确实也很解压。

刘昊不怎么想在这里停留了。

学会雷之呼吸就离开吧。

毕竟还有千千万万的维度与次元，也还有千千万万个有趣的事物。

最终会彻底麻痹自己也说不定。

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