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柯不过随口回了一句,就被陆红鱼一个搂头杀,钳制得没法动弹:“难不成,你想陆某来这太原府招收的唯一学生,竟然舍本逐末,去学那画皮术之流的江湖路数?”
沈柯:“”
自己可是她从太原十万读书人中,唯一选中的独苗啊,怎地就忘记了呢?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往后再说吧。
“”
金雨薇则是当场咂舌,一脸愕然。
怎么回事?陆家妹子在她记忆中,莫说对人亲近,即便稍有亲昵之感,也会瞬间退避三舍。毕竟当年,她就为了查清陆争鸣消失之事,便立志刻度读书习文,裹胸隐瞒性别
怎地才和沈柯外出游学了一回,就变得如此亲密无间了?
这对师徒,不对劲!
于是整个前半夜,原本打算趁着书院休沐的最后一晚,和陆红鱼说些贴己话的金雨薇;便一直神色古怪,显得局促不安。
“雨薇你睡矮塌,今晚咱们彻夜长谈。”
夜色已深,作为屋子主人,陆红鱼草草安排了一番住处。
“多谢学政照拂,不过雨薇已经在隔壁的客栈订了房间,便不叨扰你和沈先生了。”觉得作为姐妹,有别要唤醒陆红鱼的性别意识,金雨薇便旁敲侧击了一回。
“放心,他也留在这里。”
岂料陆红鱼,却丝毫没发现她话语里的重点:“反正夏夜温热,青藤躺张凉席便好,还能听些故事。”
金雨薇:“不了,我还是回客栈吧。”
觉得气氛怪异,女秀才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沈柯送到门口,就见她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却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快步下楼去了。
“奇怪,以往雨薇前来,都会和我彻夜长谈的?”
“金先生可能是觉得屋里有两个大男人,有些不自在吧。”沈柯强忍笑意。
“哪有不自在?之前我们”说到这里,陆红鱼聪明打住:“她之前也曾在文士巷留宿,作为故交好友,犯不着拘泥那些男女大防。”
“夫子所言极是。”
见她去往里间,沈柯便吹灭油灯。
挑选了民国萧红的故事,给陆红鱼讲述的过程中,顺便将乾坤袋内,那封加盖了钱氏火漆封印的信笺取了出来。看了一会,却是眉头皱起。
“所以,萧先生死时,不过三十出头?”
“正是。”
“那她的丈夫,就没去找过她吗?”
“应该去过吧。”
当是对才女萧红颠沛流离的一生,颇多感慨,陆红鱼听完之后柔肠百转。良久,才幽幽道:“如果某一日我负气出走,我希望有人找我。”
“嗯。”
外间躺着的青年,鬼使神差“嗯”了一声。
气氛顿时一阵尴尬,只得借着钱家新任家主钱无病的书信,朝陆红鱼问道:“对了,夫子知晓大幽境内的湘南地区,有贩卖尸体的习俗么?”
“湘南贩卖尸体?”
陆红鱼想了想,却是迅速翻身坐起:“难不成,这民俗蛊域年间留下来的陋习,现在还遗祸民间么?”
“钱家送来的书信,说他们除了贩卖岩盐之外,最大的生意便是此事。”
黑暗中,沈柯笑眼锃亮:“而且这生意,约莫从民俗蛊域年间,一路延续至今。”
“便是说,民俗蛊域和这白莲妖变一般,只是开始?”
“怕是这样。”为免又像先前那般,影响陆红鱼心境,沈柯便道:“不过此事比白莲妖变还要久远,查探起来更是困难重重,先收集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