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触及到类似于地气、阴力之类接近于大五行法则的物什,却是没法画成--譬如躲春之夜,遇到那由霍乱地气凝成的叫春使。凶神巨兔因为是被他所杀,也勉强能够画成。
至于夜游神,则是征得了本人同意!
于是沈柯便随通判府老管家,来了府上。
坐定之后,就见老管家外出了一趟,过不多时,便领着一名师爷打扮的的男子回来。
“听说沈秀才,是最近太原童生试的三试第一?”
见礼过后,赵师爷理了理绸布做成、看上去油腻腻的袍服,去往对面坐下。
分明可以坐十余个人的客厅,他偏偏选择了最有距离感的对向而坐,摆明了主家和客人的身份。沈柯见了,只是好笑,却也没点破通判府的古怪规矩。
“运气好,得了些微薄名。”
“那以三元公的学识,定是精通诗词文章?”
他一提起这事,沈柯连忙避过:“不过是些拾人牙慧的本事,师爷就别再寒碜沈某了。”
提起这事,他才想起:
即将上交陆红鱼那篇《平阳游记》,如今才拼凑了半篇呢~
“也是,新帝毕竟才举办了两届的童生试,太原高人还在后面呢”
“”
沈柯听了,强自一笑。
当是听出了他不谈读书--考学之事,赵师爷便寻了个由头,麻利离开了。
沈柯便也靠到椅背上,无聊喝茶。
“咯咯,沈三元只是喝茶,也不觉得无聊?”
见赵师爷走后,候在门外的老管家又朝女管事使了个眼色。片刻之后,沈柯就见那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的女管事,领着一队小婢进来。
略瞟一眼,却是不逊色于官坊的成色。
“下午茶清心润肺,可以助眠。”
以为她们来送果盘,沈柯便简单应了一声。
岂料女管事摆好果盘,却没离开:“以三元公的才气,自然见过不少风月。不过我通判府这些女娥,均都是精挑细选,便为三元公献上一舞。”
俄而丝竹声响起,一群小婢褪去布袍。
却是娉娉婷婷,绕着他舞个不停;蝴蝶穿花,香风阵阵。
虽说比不得那万妖楼的贺春之舞,但是比之他所见过那些磨皮加了几百层,滤镜点满的玩意儿养眼多了;一舞作罢,就见一名眉眼深邃的域外胡姬莲步轻移。
彩带一勾,便顺势坐到沈柯腿上。
这精准度,少说也练了三五年了。
“若是三元公不嫌弃,奴家日后就跟你了~”
沈柯:“噗”
一口温茶水,霎时喷了胡姬满脸。
“告罪,在下可能是闭门读书太久了,反倒有些不解风情。”言罢问女管事要来手绢,递予胡女:“加之家师管教严格,若是被她发现耽于女色,怕是会剥了沈某功名。”
前半句话,明显是在鬼扯。
后半句却是半真半假哎,只能说以他的个人审美,欣赏不来那五官深邃的域外胡姬吧~
“实在抱歉,老爷这么晚还没回来,怕是去了知府大人的宴席。”
戌时到来,见得胡国权还是不见踪影;家里的饭局也已经吃完,老管家只得面露难色,朝沈柯抱拳道。
“也罢,恰好沈某有事要忙,便先回去吧。”
觉得和满嘴官话的门客吃饭太过无趣,沈柯便也起身离席。
通判府管家见留他不住,只得招来一名小厮说了几句,接着将他送到门口;恰好小厮取了一支木匣回来,便嘱咐沈柯收下。
稍一掂量,却是没有什么重量。
“此物,是老爷先前交代过的一点心意,还望三元公笑纳。”
“如此,多谢胡大人了!”
见着盒子,沈柯两眼“放光”,随手收到袖子深处。继而接过通判府代管的马匹,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我还道这百事巷秀才,当真与众不同。”
见得青年离去,老管家面露讥讽道:“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唯独站在他身边的女管事,喃喃着道:“这世间的酒色财气,向来不会分家。从他见到那美艳胡姬,却没半分动摇的神情来看。”
“他此番收礼,怕是不想拂了老爷的面子。”
“呵,我倒宁愿他不要这个面子。”
又深深看了一眼街头,老管家满眼贪婪:“你可知道那盒里装的,可是从南海运来的三颗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