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大胜，大捷。

在冰王尚未苏醒的北地，特蕾西娅就是无敌的女武神，没有任何敌人能在她的火焰下幸存，没有任何强大可怕的魔兽不在她的火焰下被烧成灰烬。

被拯救下的百姓对她发出山呼海啸的崇拜与欢呼，那些热切的眼神，崇敬的眼神，灼热憧憬的目光是那样热烈。

特蕾西娅看着那些望着她的眼眸，仿佛看到他们的热情与崇拜似火焰般在冰雪中热烈盛放。

可不知为何，她的眼前却浮现出几天前在零斯集团总部大楼那些朝她望过来的眼睛。

也是如此激动，热切，如同赤红。

她的脑海恍惚了一瞬，一时竟分不清这些目光和眼神里充斥的是善意还是恶意。

她已经没有感知人善恶的能力了，望着那些热情洋溢的面孔，她假笑着挥了挥手，引起在场众人更多的热情招手与欢呼。

“女武神！”

“女武神！”

“女武神！”

她的心情却没有多么激动，反而渐渐变得冰冷。

这些狂热的呼喊与崇拜曾让她感到十分享受，可此刻她只觉得索然无味。

是欢呼得不够热烈吗？还是这些人的目光不够真诚？

不，是因为她忽然想到，若是某一天因为某些原因，她让眼下这座被她拯救的城镇也如四号城一样为她，为那些奋战在前线的各个灵能小队提供各种支援，将他们的一部分生存资源拿去拯救那些还未脱离险境的无辜平民，这些人还能如现在这样对她如此欢呼崇拜吗？

无法分辨，那便把这些人当作游戏里的npc好了，反正，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完成自己的责任与使命就好。

她挥了挥手，转过身，告别兴奋热情的众人，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从人群末尾传来的对话声。

“汉斯叔叔，女武神姐姐救了大家，你看，大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这么热闹高兴了，大家都纷纷想要冲到最前面去表达谢意，可是……你为什么却躲在最后面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感谢？呵，身为女武神，杀死冰王，杀死魔兽本就是她该做的，我为什么要感谢她？她但凡能早来几分钟，我的汉娜也不至于葬身在魔兽口中，她害死了我的妻子！你让我如何对她生出感激？”

明明周遭全是赞美和感谢的声音，可不知为何，特蕾西娅偏偏就捕捉到了如此刺耳的尖响。

她知道，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两个这样的小人出现。

世人有善有恶，有好有坏，人是复杂的，多面的。

可是转过身去再望着这些激动的面孔，狂热的目光，她分不清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只是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张张充斥着漆黑恶意，变得扭曲狰狞的脸庞要将她淹没。

她摇摇头，将脑海里诡异的幻象驱散，别管这些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好了。

她回到镇外驻扎的帐篷，又一次熟练的抱住她的剑鞘，剥去他的衣物，亲吻他，爱抚他，把他压在身下，把自己内心所有的邪恶都宣泄在他身上。

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的接纳她，容纳她，把她体内所有漆黑的余烬与残渣统统化作食粮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