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政宗苦涩的说着，源稚生的话像利剑一般刺进了他的心里，但是看着手中的报告，他知道这个结果是真实的。

这些年来，为了救治绘梨衣，他硬生生从零开始成为了生物学家。

看着报告单上的数据的瞬间，他就知道这个结论是货真价实的。

只是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已……

如果这份父女关系是虚假的话，那过去的努力以及心底涌起的情感也是虚假的吗？

“是的。”

源稚生平静的说着，没有介意这个老人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失落，因为这就是单纯的事实。

说清楚反而还是好事……

“哈！哈!”

橘政宗大笑着，那是近乎癫狂的笑意。

他的记忆就像是玻璃一样，看似完整，但是只要有一点裂痕便会逐渐蔓延到整块玻璃。

而当橘政宗发现自己记忆中为之努力的目标，奋斗的东西以及构成橘政宗人格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时候。

裂痕便无可阻止的开始出现，接着蔓延……

最后轰然破碎。

“老爹……”

源稚生轻声叹息，在过去的人生里，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橘政宗。

“原来是这样啊……”

橘政宗渐渐平复，虽然难以接受，但是这却能解释所有的疑点。

接着又看向源稚生，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你在刚才就应该放任我死在王将手中……”

“你就想这样结束了吗？”

源稚生问道，皱着眉看着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橘政宗。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从小时候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是一个老者了。

“橘政宗也好，邦达列夫也罢，不过只是被赫尔佐格设计好的东西而已。

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能让他间接掌握蛇岐八家的工具而已。

虚假的记忆，虚假的目标，甚至连心中涌动的感情也是假的……

我记忆中大部分的事物现在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

这样的人生，真是悲哀啊……”

橘政宗说道。

“我记得在小时候，收养我和稚女的那个人总是在喝醉了酒后抱怨抚养费不够。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和稚女是被某人寄养在山里面的。

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观察起和酒鬼养父交往的人，因为那里面有可能就有我和稚女的亲生父母。

而在那其中，唯一让我觉得像的是一个经常在周末进山的中年男子。

他总是穿着白色的麻布衣衫，衣衫上有太阳烤过的味道，对镇子上的每个人都彬彬有礼。

还会教我和稚女练习瑜伽和剑道，还会讲山外面的故事……

那些事情也都是虚假的吗？”

源稚生缓缓的说着，这是他和橘政宗间的回忆。

“并不是，那些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

橘政宗一愣，在他的记忆之中，还有一些过往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那确实是他和源稚生之间发生的事情……

而他的人生也许正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转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