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见史德威神色慌张,有失礼仪,刚要开口训斥,却听到史德威惊慌地道:“义父,不好了,我刚得到消息,说陛下在上党接连遭到叛军的围攻......”
“什么,你说陛下在上党?”
史可法不待史德威说完,就一脸惊讶地打断了他的话。
史德威连连点头道:“是的,据说陛下已被叛军偷袭了两次。”
“特别是第二次偷袭,对方竟有五千之众,战力也十分强悍,幸亏靖南伯(黄得功)及时赶到,才将叛军打退!”壹趣妏敩
史可法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沈廷扬见状,低声道:“宪之兄,既然陛下在上党受到攻击,我们应该马上派兵去护驾!”
史可法有些无奈地道:“季明兄,我们此来只带了两千兵马,纵使全派去也是无用!”
“而高杰和谢升又一心想着山东,恐也不愿前往,你让我怎么去护驾?”
沈廷扬皱眉道:“宪之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们愿不愿意。”
“依我之见,直接下令让他二人共同出兵,若有不从的,就以军法治罪,我就不信他们还敢造反!”
史可法摇头道:“不可,谢升兵马本就不多,若再让他分兵,恐难以对抗高杰。”
沈廷扬皱眉道:“那就让高杰出兵?”
史可法又摇头道:“那也不行,高杰本是匪身,若将他逼急了,必出祸事。”
“而且我怀疑先前陛下将他调离山西,应也是怕他暗通叛军,你此刻派他去护驾,到时他若劫了圣驾,投了叛军,我们岂不是成了大明的罪人!”
沈廷扬叹息道:“宪之兄,世上之事并非都有两全之法,你这般前......”
“两位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阎尔梅知沈廷扬虽是文官,为人却豪迈侠义,为免他说出过激之语,便急忙打断他道。
沈廷扬也觉察到他刚才失了分寸,有些感激地看向阎尔梅道:“用卿兄,你有何妙计,快快讲来!”壹趣妏敩
阎尔梅又看了史可法一眼,见他也微微点头后,才开口道:“两位大人,我觉得你们不用着急。”
“陛下行事一向周密,此番行踪暴露可能是有意为之,所以我们不妨静观其变,以免影响了陛下的计划。”
史可法本也有此想法,听了阎尔梅的话,又问道:“用卿兄,你这话虽然在理,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陛下是无意间泄露了行踪,引来叛军围攻,若我们不去护驾,致使陛下圣体有损,那岂不是死罪!”
阎尔梅微微摇头,刚要开口,却见一个亲卫进来禀告,说谢升在外求见。
史可法愣了愣,示意史德威去迎接后,又对沈、阎二人道:“这谢升虽也算文臣一脉,却十分刁滑,并非我辈中人。”
“你们一会切勿提及陛下被围之事,以免被他利用,节外生枝。”
原来谢升少年丧父,他和弟弟谢陛是由母亲抚养成人,因家道中落,又无父亲庇护,时常遭人奚落。
好在谢升为人聪慧,又有大志,并不理会那些奚落之语,只是一门心思地读书。
经过十载寒窗苦读,他终于在万历三十五年春,以第三甲第三十五名考取了进士,开始了仕宦之路。
其实谢升当官的时机并不好,因为他到京城时,东林党人和鲁、浙、皖士大夫的争斗十分激烈。
不过谢升为人机警,并不轻易表态站队,只是顺势而为,并恪尽职守,因此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二十七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