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哥,听说崇祯在上党遭到两次偷袭,黄得功已经赶去护驾,我们是不是也派人去表示一下?”
聊城一个五进院落的大厅中,李成栋看着端坐上首的高杰道。
只是他话虽是冲着高杰说的,目光却更多地看向一旁的刑氏,且是一脸谄媚,好似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其实这个表情若是用得好,也是十分讨喜的。
可惜李成栋一张驴脸老皮,皱褶纵横,不仅不讨喜,反而有些瘆人。
说来刑氏也是个怪人,虽然她已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打扮得也十分娇艳。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大多都只喜欢美好之物,没想到她见到李成栋那瘆人的表情,竟露出了笑容。
李成栋见状,心中立时大定。
原来这次来山东后,邢氏虽未责问李本深之事,却借故将当时与他同行、尚未战死的十几个兵士都杀了。
而且用的是京城最时兴,也最残酷的手法——活剐。
由于行刑的人手法并不高明,剐得那些兵士痛不欲生,只求速死。
可刑氏却吩咐人剐了一天,还要求百户以上的将官去观刑。
李成栋自从观刑后,接连四五个夜晚都会被那些兵士狰狞的面孔、凄厉的惨叫惊醒。
虽然之后刑氏对他表现得十分亲厚,他却越发恭敬,唯恐触怒了刑氏。
所以他每次议事,都要先看刑氏的表情,见到对方没有怒容,他才敢继续开口。
高杰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没发现二人的神情变化,听到李成栋的话后,一脸不满地道:“上党和此地相距数百里,而且谢升那狗东西一直对老子虎视眈眈,老子哪有功夫去管他!”
李成栋见刑氏眉头微皱,又笑着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毕竟是天子,现今他遭到攻击,若我们不有所表示,我怕到时他会记恨我们。”
高杰冷笑道:“他还敢记恨老子,只要老子把山东拿下,就是卡住了他的脖子,到时他求老子还差不多。”
“而且左良玉就在山西,也没听说他派兵,崇祯要记恨,也该记恨左良玉才对。”
李成栋尴尬地笑了笑,看向刑氏道:“嫂子,您对此事怎么看?”
刑氏理了理鬓角,一脸笑容地道:“这种军国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只是前些天还听闻陛下在辽东,怎的这快就到上党了,这事可靠吗?”
李成栋点头道:“此事应该可靠,因为崇......陛下已经遭到两次袭击,听说第二次袭击之人特别凶猛,若不是黄得功及时赶到,恐怕陛下已经遭遇不测。”
“而且现在黄得功带着五千多人在上党护驾,要是陛下不在那,消息应该早已传了出来。”
刑氏摇了摇头,娇笑道:“你这消息倒是准确,不过我却听说黄得功只是率军守在外围,并没有见到陛下。”
李成栋面有惊色地道:“嫂子这消息从......”
他话才出口,就知太过冒失,急忙改口道:“从来是准确的,要是陛下不在上党,那为何张大彪等人会打出陛下的旗帜?”
刑氏笑了笑,又看向高杰道:“当家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