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知张忻与刘昌是一丘之貉,本不想见对方。
不过想到申湛然曾嘱咐他,一定要维持京城的稳定。
随即又想到陈必谦身为东林党人,却颇有正义感,并未盲目参与党争。
早年亦因反对阉党,被列入东林点将录,后得崇祯破格提拔,任命为河南巡抚,在任期间亦战功卓着,累迁至工部尚书。
最近陈必谦与张忻、刘昌等人走得颇近,应是由于崇祯注重战功,提拔武人,打压东林党人所致。
朱慈烺想到这,觉得陈必谦应有争取的可能,便让小太监将他二人带了进来。
张、陈二人行礼后,客套了几句,张忻便将话题转到朱慈烺的亲卫长暂代守城之职上。
朱慈烺闻言,脸上故意露出不满之色。
没想到张忻视而不见,继续大谈特谈此事的危害。
反倒是一旁的陈必谦面露尴尬之色,却也没有开口。
就在朱慈烺准备反驳时,突然见张忻一脸凝重地道:“殿下,因陛下重用武人,现在京中已是物议沸然。”
“现今危机四伏,您若不循例而行,臣担心百官惶恐,民怨沸腾,到时局势将难以控制,还请您三思!”
朱慈烺闻言,心中一阵冷笑,佯怒道:“若父皇不重用武将,又如何击退叛军,收复河山?”
张忻见朱慈烺动怒,微微一愣后,沉声道:“殿下,请慎言!”
“要知武人粗鄙,又不识礼数,若让其身居高位,必会祸乱朝纲,故我朝一直都是以文御武。”
“现今虽说需要他们征战,却也需文官坐镇,这样才算稳妥!”
朱慈烺冷笑道:“若如你所说,是父皇错了?”
张忻有些诧异地看了朱慈烺一眼,随后佯作恭敬地道:“陛下乍逢大乱,情急之下有所偏颇,倒也可以理解”
“放肆!”
朱慈烺未等张忻把话说完,便高声喝道:“现今大敌当前,父皇为了江山社稷,四处征战。”
“而你身为内阁成员,不思为君父分忧,却肆意诋毁君父,这就是你的忠君之心,为臣之道”
张忻没想到一向文弱的朱慈烺会这般疾言厉色,一时也有些慌乱,急忙示意一旁的陈必谦开口。
陈必谦见到张忻的目光,犹豫了一会,刚要上前劝谏,却听到朱慈烺的声音响起道:“陈尚书,本宫听闻你工部的黄尼麓被人刺杀,不知是何情况,可曾拿住刺客?”
陈必谦闻言,便知朱慈烺是在借此警告,让他不可掺和此事。
因为捉拿刺客应是顺天府的职责,与他并无关系。
但黄尼麓是他的下属,又在工部遇刺,他身为工部尚书,自也脱不了干系。
加之黄尼麓是与刘昌发生争执后被刺,而他因最近与张忻、刘昌走得颇近,已引来朝中不少人的非议。
此刻听了朱慈烺的话,他略一犹豫,便决定两不相帮,跪下请罪道:“下官无能,请殿下治罪!”
朱慈烺闻言,便知陈必谦并非张忻一伙,正要缓言抚慰,将之拉拢过来,却听到张忻的声音响起道:“缉拿刺客本是顺天府的职责,与陈尚书何干?”
“而且我们现在商讨的是殿下滥用亲卫,违反惯例之事,还请殿下勿要转移话题!”
“那审问徐允祯应是你刑部的职责吧,为何数月已过,却仍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