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羡梅见虽失了先机,但对方也已动怒,仍在计划中,便佯作羞涩地道:“奴羡梅本蠢笨,今日得见天颜已是万幸,岂敢有其他奢望!”
“何况婚姻之事向来是由父母做主,羡梅不敢擅自应承,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笑道:“好,那你就换个条件吧,不过只此一次,若你再不知进退,就别怪咱无情!”
左羡梅见朱元璋怒容更盛,佯作惊慌地道:“羡梅本陛下子民,但凡陛下有旨,绝不敢不从,又岂敢对陛下有要求!”
朱元璋冷哼一声,喝道:“左羡梅,你那套在咱这没用,咱今日不妨明着和你说,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今日之事咱可当作没发生。”
“若是你执迷不悟,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朱元璋说罢,一股凌厉的杀气冲体而出,在场之人皆不由身体微颤。
特别是左羡梅,她虽工于心计,在武昌守城时也见过些杀戮,但那些与朱元璋的杀气相比,竟如同儿戏。
好在她心性坚毅,经过初始的慌乱后又迅速恢复正常,一脸恭敬地道:“陛下,以当前的形势,您绝不会杀高杰和谢升。”
“要是羡梅让人指证他二人,他们必会对我们左家恨之入骨,您是不是应该安抚一下我们左家?”
朱元璋先前见她反应最大,却最先恢复正常,心中已有些惊讶。
此刻见左羡梅虽在示弱,却仍隐藏杀机,不仅向他求封,还想激他杀了高杰等人,心中不禁又高看了她几分。
他故意又打量了左羡梅一番,沉声道:“左良玉收复山西,论功本可封侯,但他承诺抓捕王允成之事至今没有结果,咱才未有封赏他。”
“你日后可告诉他,若他能将王允成送至京城,或是攻入陕西,咱就封他为宁西侯!至于你”
朱元璋说着又打量了她一眼,道:“咱可以破例封你为武昌县主,但你要证明你有这个价值!”
左羡梅闻言,故作感恩地叩首道:“谢陛下,不过羡梅身无寸功,不敢受陛下厚赏!”
她说罢,又瞥了一旁的李武和李成栋一眼,道:“陛下,羡梅府中尚有两人,请陛下让这两位将军去将他们押来,陛下就知羡梅父女的忠心了。”
朱元璋见已回到正轨,佯作惊讶地对一旁的李成栋道:“你亲去走一趟,切勿被人发现。”
李成栋躬身应下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左羡梅见朱元璋面色已缓,心中暗喜后,又缓缓地道:“陛下果然圣明,难怪父亲对您敬若天人,其实今日之事,陛下误会羡梅了。”
“羡梅虽为女子,却也知道忠君爱国的道理,此次前来山东,只是不忍见父兄日夜忧愁,想尽一份绵力。”
她说着,又暗中观察朱元璋,见对方露出狐疑之色,便又继续说道:“其实在武昌解围后,羡梅本想让阎大人挥师北上,可阎大人说他只善守,不善攻,加之白旺一直虎视眈眈,羡梅也不敢强求。”
“后听说山东高大人战力颇强,便与堂姐左咏梅带亲卫北上,想求高大人施以援手,不曾想半路遇到了曹虎。”
“曹虎与我堂姐有旧,听说此事后连连摇头,并告诉了我们高杰和谢升之事,说要得到高杰的帮助,只有拿住他的把柄才行。”
“羡梅担心此事会让父亲受到牵连,极力反对,但曹虎却说此事若安排得当,必能收服高杰,而堂姐竟也被他说动。”
“羡梅知刘佐良和刘泽清一直对父亲不满,此行不论成败,对父亲都十分不利,奈何当时羡梅处于弱势,只得佯装同意。”
“羡梅本想进城后在揭发他们,不曾想他们一到聊城就将羡梅软禁,随后又冒羡梅之名行事。”
“直到一个时辰前,羡梅才在亲卫的帮助下脱困,本要赶去阻拦,不曾想她二人大败而归”
朱元璋听着左羡梅的讲述,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左羡梅见状,更加卖力地鼓吹他们是如何的忠君爱国,却因种种原因受制于人,未能及时北上勤王,请朱元璋恕罪等语。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成栋带来了一男一女。
那男的正是曹虎,而女的则是与左羡梅有七分相似的左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