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又哄了刑氏一回,待她露出笑容后,才柔声问道:“夫人,若依你之见,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刑氏冲着高杰狐媚地笑了笑,娇滴滴地道:“当家的,人家现在心乱如麻,哪还想得了那些事情。”
“而且你为免人家伤感,将那姑娘的尸身抛掷荒野,也太过残忍,你还是将她寻回来,好生安葬才好!”
高杰闻言,连连摇头道:“夫人,你太善良了,那些个奴婢惹你伤心,已是罪大恶极,又怎能宽恕他们,此事你不要再说,为夫的绝不答应。”
刑氏又婉言央求,逼得高杰应下后,才开口道:“现今史可法在此,纵使当家的不愿派兵,恐怕他也会要求分兵去护驾!”
“与其等他开口,不如我们自己提出来,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提前策划,占据主动权,而且陛下得知此事后,还会觉得我们比史可法更忠心。”
“若是当家的能得到陛下的垂青,以当家的才能,那区区一个李若琏又何足道哉!”
高杰闻言,脸上露出一缕喜色,随即又皱眉道:“夫人,现在郭升已经东逃,马重禧承诺只要我们拿下聊城,就将济南等地献给我们,我们怎可在这时分兵呢?”
刑氏摇了摇头,道:“当家的,你先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首先,派兵护驾肯定是要做的,但是何时做,却大有讲究。”
她说着又故意停了下来,看了高杰和李成栋一眼,见二人皆一脸期盼,才继续道:“我们可以先提出派兵去护驾,赢得史可法的好感。”
“随后再以聊城纷争为由,要求谢升也出兵,而谢升兵马不多,肯定不会答应此事。”
“以史可法的性格,必不会强逼谢升,只会两处调节,以求两全,最后一定会让我们三方协商,到时我们趁机除掉谢升等人,并其兵马后进逼济南。”
“若马重禧遵守承诺,我们就放他一条生路,若他背信弃义,我们则正面攻城,同时令潜伏在章丘的胡茂祯攻占临淄等地,必能让马重禧投降。”
高杰闻言,有些疑惑地道:“夫人,我先前要杀谢升,你说这样做会惹来麻烦,为何你现在要这般做?”
刑氏摇头道:“不是我们要杀谢升,而是谢陛要杀我们,我们只是反击而已!”
“谢陛?”
高杰有些惊讶地道:“他有这胆子?”
刑氏得意地笑了笑,道:“他是没这个胆子,但是他的一个小妾有,所以他也就有了。”
高杰闻言,立时明白过来,连连称赞道:“夫人果然厉害,为夫的甘拜下风”
李成栋见状,自也不甘落后,趁机极力吹捧刑氏。
刑氏志得意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笑得好似花儿一般。
就在三人得意之时,一个亲卫面色慌张地进来禀告,说临淄已被明兵攻破。
高杰一脸惊诧地道:“这怎么可能,山东东部除了马进忠外,卢九德、路振飞皆是无能之辈,他们能守住防线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在郭升手中夺去临淄?”
他说着,又有些疑惑地看向刑氏。
刑氏缓步上前,从亲卫手中拿过密信,快速扫了一眼,沉声道:“当家的,据胡茂祯所说,攻取临淄的是张有才的兵马。”
高杰闻言,连连摇头道:“若说是马进忠倒有可能,要是张有才,绝无这种可能,是不是胡茂祯怯战,才编出这种谎言?”
刑氏又看了一眼密信,示意亲卫退下后,一脸凝重地道:“胡茂祯一直对我们忠心耿耿,应该不会欺骗我们。”
“而且他信上说指挥作战的并非张有才,而是一个叫张煌言的年轻人”
她说着又停了下来,接连念了好几次“张煌言”,猛然道:“我想起来了,这张煌言就是当初只身闯入卢九德军营,逼迫卢九德北上勤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