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永固闻言,脸色不禁沉了下去。
朱元璋听完张大彪的讲述,心中一时也不能确认刘文炳的情况。
因为按常理来说,刘文炳身为安国公,自不会冒险去行刺李建泰。
但他也知道刘文炳生性要强,而李建泰又是刘文炳解保定之围后派往山西的,现在李建泰不仅出卖了他,还害死了三千精锐。
以刘文炳的性格,知道李建泰受封的消息后,只要他不死,必然会亲去了结此事。
而保定又是叛军在山西的大本营,李建泰更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只要刘文炳去了,必死无疑。
这样看来,此事不论真假,刘文炳生还的可能性应十分渺茫。
随即朱元璋又想到辽东之事,不禁皱起了眉头。
张大彪虽见朱元璋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会,仍低声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朱元璋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道:“何事?”
张大彪道:“根据锦衣卫的消息,原本当时对方也并未认出刺客是安国公,只因牛金星的儿子牛佺突然提出,说曾见到李岩的妹妹李嫣带安国公进入李府,才有此一说。”
“不过后来李贼的人去找他核实时,他又对此矢口否认,而且对李家的人也极为客气。”
朱元璋闻言,心中疑云更重。
因为李岩和牛金星一直不和,不排除牛佺是借机打击李岩,而牛佺之后改口,也可能是受到了李岩的威胁。
若是这样,所谓的刘文炳刺杀一事,也可能是牛佺的杜撰。
“平西侯,不好了,李贼突然送来安国公的尸身,现在好多兵士都在围观,不少人更是因此痛哭不止!”
这时,贺珍又急匆匆的跑进来禀告。
巩永固本在伤心,突闻此事,心中的怒火立时爆发了出来,朝贺珍大喝道:“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让李贼的人来到军营?”
贺珍身体闻言,急忙单膝跪地请罪道:“末将知罪,请平西侯责罚。”
巩永固刚才也是太过悲愤,才呵斥了贺珍。
此刻见他满头大汗,身体微颤,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急忙来禀告。
又想到他一向谨慎,并非玩忽职守之人,此事应别有内情。
巩永固为免因此寒了贺珍的心,上前扶起他道:“贺将军,本侯刚才一时愤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贺珍闻言,理了理思绪,才将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贺珍为了防止奸细潜入,在营外设了三重明暗哨,也因此抓到不少叛军的奸细。
只是今日的叛军十分狡猾,竟是装作被兵士迫害的苦主前来伸冤。
因吴国贵是来捉拿害民之兵,加之贺珍也听说这几个时辰里,吴国贵先后到高杰、马进忠等人的军营中抓去不少兵士。
所以他只想着兵士是否会被诬陷,并未太留意那几个苦主。
没想到那几个苦主随着吴国贵进了军营,立刻声称是太原的义军,因受过刘文炳的救命之恩,见刘文炳惨死后,不忍再见他的尸身被叛军侮辱,所以冒死盗了出来。
贺珍闻言大惊,不待对方讲完就急忙上前制止,并让亲卫以妖言惑众之罪将对方擒拿,没想到王允成、高杰等人也恰好来到军营。
王允成听闻此事后,立刻上前辨认,因尸身面目全非,他也连连摇头,没想到后来他竟从尸身衣服的夹缝里找到了刘文炳的私人印章,立时跪地痛苦。
众兵士见状,也纷纷跪地哭泣,现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