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握着令牌的手伸向王玄青,并说道:“此令牌是一张真正的护身符,上面的信息当然不是你的,但是它却可以让你享有它原本主人的威福。”王玄青听不懂他的意思,但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便什么都不说,只是盯着这个令牌。这令牌乃是用一种王玄青不认识的名贵木材所打造,虽不镶金嵌银,但浑厚光泽的质感显示着其稀世罕有的价值。而且其雕刻的工艺也是可称得上是神乎其技,上面雕刻着在地上的松、竹、石,天上有烈日当空又有无数白云缭绕,连接两者的,是一只展翅翱翔的仙鹤和另一只欲待飞翔的仙鹤。
这令牌并不大,其长只略长于手掌,而其宽甚至比手掌还窄。但是雕刻的内容属实是繁杂,这令王玄青大开眼界,若是今天不见此令,则绝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巧妙的雕刻手法。“额,恐怕这原来主人要是来讨要此令,那我岂不被拆穿了?”王玄青已然动心,换言之他已将此令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便开始问起其使用方法来了。
“我既然想要把这东西给你,便说明这是可靠的,简单的说,这令牌原本的主人是谢皓,是陈郡谢氏的人,按照惯例从京城领了官之后就去别的郡上任,恰好就来到了东海郡。但是似乎是朝中有人陷害于他,他得知了风声便驾船离开了。他的衣冠证件皆托付于我,此是外人并不知道,因为未得批准擅入外洋恐怕会牵连家族,因此你现在冒充他继续在陆上生活,对你和他都有好处。”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王玄青已然打消了心中所有的顾虑接过了这个令牌,而此时钟胜天则在欣赏着屋内的摆设。“那好,你这衣服虽然面料不错,但已然破破烂烂,丝毫不显华贵之气,我另外有几件类似的衣服,你拿去吧,否则谢皓乃是陈郡望族,穿的不体面势必会被别人认出。”
“那这谢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是说他的身材形貌都是什么样子?”
“大抵和你相似,见过他的势必能认出来你是假扮的,而不认识他的却决看不出,另外我再散布出你已经出海的假消息,那么路上的追兵应该会少很多。”
“那宝船的翻修大概需要小半个月?拿翻修的费用和铁炮、装甲的来源你有考虑到吗?”
“你果然是有心之人,这两者都不能从官府这里走账,而我手底下的不记名银两在取出的过程中也许会走漏风声,因此我想如果从海沙派的手中取得这一批不记名银两和武器就是再好不过的了。海沙派一方面做着私盐生意,一方面靠走私赚钱,因此我们可以扮成官府差役,在他们的武器和银两到达岸上后以查抄的名义抢走。”
“那么你既然如此位高权重,为何不让真正的差役去查抄呢?”
“这你都不懂吗?一方面如果派遣真正的官差,即便缴获到了也会送到我爹爹那里去,我们的事情就暴露了,二来用你我钟胜天以外的人恐怕知道的人就多了,势必走漏风声。”
“这个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王玄青问道。
“然,这是我私自谋划的一件大事,没想到今天你能够与我共同完成,此事一成,东海郡一带的海商、海盗无不俯首,便皆得受我抽成了。再加之若是能够借此加固海禁结束倭乱我欧阳家势力必然大涨,而欲求开国的官员便撬不动我们的位置了。而你也能享尽荣华富贵,至少现在你就有一个名门望族的身份,而不必四处躲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其实到了后面王玄青已然全不在乎欧阳纯在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发现欧阳纯不仅愿为自己提供所需的宝船还愿意为自己出主意,更令人觉得出奇的是,杨典似乎仍有隐瞒,但是这欧阳纯虽跟自己打过一架,却仍然愿意出力,真是遇见了一个好人了。他原本一位欧阳纯贵为豪门公子势必会鄙视自己,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礼遇!略一寻思,便想道:“既然翻修宝船需要小半个月,那么我应该回太行山一趟,然后再将杨典接到此处,毕竟东海郡到京郊路途十分遥远,因此恐怕信鸽不能到达。”
接过了谢皓留下的令牌,也意味着接过了他的身份,因此是、此时此刻的王玄青将以另一种身份生活。王玄青拿着令牌,并在茶楼的一个没人的隔间换好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便出来再见欧阳纯,令其看看自己打扮是否合适。
“没见过谢皓的人绝对认不出来你,而且除了陈郡和京城里,绝大多数人是没见过谢皓的,因为他就跟你差不多年纪,中了进士后就从陈郡离开去了趟京城然后来到此处,因此只要避开这两处便无人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