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何吩咐?”公孙胜见罗真人突然自言自语,连忙问道。
“没事没事。”罗真人挥挥手。
朱武眼尖,已发现罗真人看的是那少年,便向张叔夜问道:“张大人,敢问这位少年英雄,可是您帐下的?”
张叔夜一听,扭头询问儿子伯奋。张伯奋立即说道:“朱真人,他是小将帐下斥候,姓狄名忠,入伍一年多,能射一手好箭,作战非常勇猛。”
“太师父,种荟与金人交战,中箭受伤被围,便是得这位少年死命拼杀救出。”马灵插嘴道。
“哦!”罗真人、公孙胜等人听了,纷纷点头称赞。“咱们先替种荟谢谢狄小哥的救命恩情!”
“小人不敢当。”那少年慌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向众人还礼。
“狄小哥祖籍何处啊?”罗真人面带微笑问道。
“小人是汾州西河人氏。”
“祖上做何营生?”罗真人又问道。
“呃……”狄忠一呆。“小人祖上……世代务农。”
“哦?世代务农?”罗真人笑道。“非也非也!”
狄忠听了又是一呆。
“罗真人的意思是?”张叔夜听了疑惑不解,不禁问道。
“诸位且听老道啰嗦两句。”罗真人说道。“我记得,那是嘉佑元年,贫道只有十岁,原本跟随师父在观内修行,不料那年夏天北方暴雨连绵、江河决口,水灾十分严重,我师父听说周围县里良田皆被水淹,又恐天热滋生瘟疫,便带我与众师兄弟一同往南方避难。
途径陈州之时,我师徒几人因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便寻到一座灵官庙,想在里头歇息一晚。不料那庙早已被一伙强徒占住,他们一见我师父身上包袱,歹念骤起,趁我们不备,将我们一一打倒,用麻绳捆在柱子上。
那几个歹人将我们身上银两和值钱之物全部搜走之后,其中一人便说饿了多日,定要尝尝众肉的滋味。于是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口大锅,打了水,添柴加火,要把我和两位师兄弟活活烧死。
就在我们死命挣扎之时,忽然听得殿外一声唿哨,紧接着十几枝利箭飞来,那一伙强人转眼竟全被射死在地。
我们还在惊愕之中,灵官庙内已走进十来个人,身上都是公人打扮,带头那位,身材高大、脸上有伤疤,相貌十分英武。
他们将我师徒几人救下之后,便送我们去了城内,一路上告诉我们,有县民发现庙内强人啸聚,告到县里,他们便是来讨贼的。
第二天我们在城中一打听,原来那伙盗贼已在城外作乱许久,一直无人敢去招惹。那几日恰逢新来的州官上任,他到任之后听说此事,立即亲自出马缉盗。幸亏我们那晚才到,如若早个一天半日,恐怕老道我现在就见不到各位喽。
哎,我师徒几人原想再去谢过那位州官,但他事务繁忙,我们也不便去打扰,心想日后回陈州时,再去谢他,不料第二年他竟患病去世了。”
“罗真人,您所说的这位英雄,可是姓狄吗?”呼延灼忽然跳起来道。
“正是!”罗真人说道。
“这么说来,难道……”
公孙胜等人听到此处,都已隐隐猜到罗真人的意思,纷纷看向狄忠。
“狄小哥,敢问你生辰几何呀?”罗真人问道。
狄忠微一迟疑,见张叔夜、张伯奋冲他点点头,这才如实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