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万历二十年十二月下旬。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辽东就已经被白雪银装素裹,为了防止大雪淹没住官道阻碍消息交流,驿站的驿夫自发的清理官道,他们的双手被被冻的通红,但是脸上没有一丝丝的不愿意,那种纯真无知的脸色让邓驹不断的吃惊。
暗甲内棉花的保暖程度超乎邓驹的想象,邓驹本以为会给自己明甲穿的,谁知道李友升说:“'这明甲都是总兵级别穿的,你一个家丁能穿上暗甲,已经是烧高香了。”
邓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臂铠和铠甲上的“钉子”?跟李友升的明甲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少了身体上的甲片。
一个月前。
丧事举办的差不多了,邓驹送别最后一个亲戚就把头上的白色布巾给扯下来。
邓驹在这一段时间里情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个秀才,未来的举人,未来穿着绯袍的中枢大员,居然要去当臭丘八?他本想逃离,不去承担千户这个身份。夜晚邓驹收拾好东西,准备跑路,就在隔壁他听见了母亲和弟弟的对话。
弟弟说:“妈妈真的要让二哥去前线吗?当丘八吗?我想顶替我二哥,二哥是家读书最有天赋的,二哥好不容易考上秀才,下一次万一中举了,那大哥前途无量啊!”
母亲说:“哪有不到十岁的孩童去前线的?人家也不要啊!”
弟弟说:“哥哥父亲的抚恤金一共有十两,能不能买下一个名额,去了前线那是九死一生。”
邓驹丢下行李,进到隔壁抱起自己的弟弟说:“这钱你们拿着,别随便花,一石大米可有68两,你们慢点花,等我去前线多嘎点人头就好了。”
“可是你一个文人去前线,怎么活下去啊?”谢颖说着说着哭起来了。
邓驹放下弟弟伸出手擦干她的眼泪说:“我虽然是个读书人,但不耽误我会基本功,边关百户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会骑射?再说了你也不是没有看过我骑射的训练。”
“可是去前线不是训练啊!”谢颖激动的回答邓驹。
“那你们去吗?邓祥五可以去前线吗?你们可以去吗?我去前线别说了!”
邓驹丢下屋子里的人就跑向自己屋子。
“真该死!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邓驹说完看着自己拿着白巾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想嚎叫想打人,本来自己是穿绯袍的人,可如今成了一个臭丘八,这换成谁都受不了。
“明天他就要来了,怎么办?逃跑吗?可是经过我的发现,没有引路的东西,根本走不掉,难道真的披甲吗?”
邓驹听到邓祥五在喊他,他马上把白巾胡乱裹在头上,去见他的弟弟。
第二天李友升如约而至,这个壮汉坐在马车上,马车的车轮在烂泥地里走的是如此缓慢。李友升下马车把马车里的东西丢到邓驹面前,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牌丢给邓驹,牌子正面是名字,后面是官职。
“这袋子里放的是棉甲,木牌是你的身份,过几天我会带着部队来找你,我走了。”
“不喝口茶吗?”邓驹谄媚的问道。
“你帮我送东西?”李友升挥了挥手就坐上马车就离开了。
离别之日,往常都是邓驹的母亲给邓林穿上铠甲,如今换成了谢颖给邓驹穿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