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寨,离蓟镇不远的一个小边堡,这个边堡因为可以和关外部落互市,因而比其它的边堡要繁华的多,人口也比其它小边堡多。
蓟镇总兵王保和参将徐象烈带着十人家丁,到这里查关于互市的税收。
王保一行人走在不宽的石板路中间,有说有笑的和路边的商户打着招呼,商户不管有没有和蒙古人做生意都会热烈的回应王保。
王保在一群人的的中间,他的打扮完全不像一个武将,而是像一个文人。
王保勒着头网巾,穿着晚明文人特有的丝绸便服,在披着一个雪白色的重裘披风,活脱脱的像《金瓶梅》里的西门庆。
王保身边的许象烈就没有他这般打扮,他身体里穿着皮甲,外面穿着蓝色箭衣,左边腰间挂着一把宝剑,右边挂着长长的玉佩,活脱脱的像北方将门之子的打扮。
那十人家丁,都是军户一般打扮,只是这十人的衣服比较新,一看就是最近才发下来的。
徐象烈说:“大人,您不用亲自来这里的,收税的事情交给小的就行。”
王保长出一口气,感觉浑身酸痛,看见不远处有一家酒肆,就准备往那里歇息一会,他说:“我们去那里小酌几杯,时光还长。”
徐象烈立马点头表示答应。
石门寨的酒肆比不上权贵如流水般到来的蓟镇,这间酒肆里最好的雅间都透露着一股贫寒的气息,但王保并不嫌弃,他随意点了几个徐象烈爱吃的酒菜等小二出去后就解开胸口的的绳子,重裘被王保随意丢在一旁,徐象烈刚要起身,便被王保拦住了。
“哎,外面人口杂,很多事情不便说……”停顿一会,王保接着说,“现在关外局势飘忽不定,我不来这里露面,时间久了关外部落就会大肆入塞。”
徐象烈说:“大人英明。”
王保说:“戚家军的低级将校都被送去当墩军,夜不收,戚家军是指望不上。”
轻轻的扣门声响起,小二谦卑说:“老爷,您要的雕花酒已经温好。”
“进来。”王保说道。
小二脚步声悄悄地走到桌子前,快速的摆好几个下酒的小菜,小二刚要给王保倒酒,王保挥挥手让小二出去,小二看见王保让自己离开,他道句个:“偌”转身就离开这里。
徐象烈给王保倒酒,倒完谦逊的问王保:“大人,你看我那侄儿的武官考试……我侄儿太想进步了……我的意思不是说当军户不好,而是成为武官可以更加的海阔天空,为大人服务。”
王保喝着雕花,他听着耳边的人叽叽歪歪,感觉如同是苍蝇一般,他心生厌恶的说:“马御史之所以不去调查南兵就上折子,那是不想过分管军里的事。这离京城近,考试如何操作?,有的北军低级军官大字不识一个,火器不会操作,而南军可都会,我怎么操作?”
空气顿时凝固住,王保不去看徐象烈尴尬的眼神,他只顾着自己喝酒说:“现在好了,把南军低级军官全部赶去当墩军,夜不收,没有人会和你侄儿争夺了。”
徐象烈喜笑颜开,他高兴的站起给王保倒酒,正欲说话,刹那间楼下响起一发火铳声和王宝家丁的求饶声。
“王总爷,我是吴惟忠手下的老兵胡怀德,还请总爷从酒肆里出来!”
窗外的呐喊声传到在屋里,王保心里清楚这大概率是要兵变,自己有可能要死在这里,正当王保考虑要不要先求饶想个脱身之计时,忽的发觉徐象烈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王保眉头一皱,问:“头掉了不过不过碗大个疤,你是朝廷命官你怕什么?”
徐象烈的参将并非是买上来的,是许多次捣巢斩首,不顾一切拿命换的。王保的话说完,可徐象烈还是发抖,这让王保疑惑起来。
“你小子不是不怕死吗?怎么回事?”王保说完猛的拍桌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