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一道淡淡的光芒飞遁远去。
瞬息万里,再去十余万里,天地九遁之术,已施展到了极致。
从兽星,潜入隐星,接着强闯刑星,然后又杀出肃城,疯狂冲向了浩瀚无际的星空。
只为逃命!
虽说已修至天仙后期,却依然不是金仙的对手,更遑论还有两位仙君,所幸在最后关头逃了出来。
又逃向何方?
之前在城门设置阵法,不过是稍作阻挡,史尘子或已追出城外,并且随后赶来。不管逃向何方,只要能够摆脱追杀,便是天大的运气!
于野顾不得多想,身形扭曲变幻,再次飞遁十余万里,却察觉体内的法力修为在飞快流逝,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歇,摸出两块元石扣入掌心全力飞遁。
一个时辰过去,又是一个时辰……
万里之外,一道人影隐隐约约,身形闪烁,快若流星。
姬屿?
未见姜知、兆冠、姒水的踪影,亦未见到史尘子、或卓天。记得两位高人已追出肃城,或许途中耽搁,一时尚未追来,也或许他神识之中未能发现,却已毋容置疑,姜知三人已经遇难。
于野匆匆回头一瞥,手中的元石崩碎,他再次拿出两块元石,继续狂奔不止……
不知觉间,数十个时辰过去。
吸纳的元石,已难抵消耗的法力,于野渐渐支撑不住,只得慢慢停了下来,脸上透着疲倦与茫然之色。
上一回施展天地遁术,是为了逃出贼星,差点耗尽修为法力,这一回逃离刑星,虽自恃天仙境界,而狂奔了三五日之后,依然是精疲力竭。
已抵达何处?
曾经闪烁的点点星辰,变得极其遥远,日光与月光,也显得颇为黯淡。就此散开神识看去,四周笼罩在黑暗之中。
已跑到了天边?
于野摸出一枚图简,而尚未查看,又无奈作罢。
没有参照,纵使星图在手,也没有用处。却显而易见,他逃到了星域的偏僻一隅,不仅远离刑星,也远离其他的星辰。
仍然未见有人追来,姬域也失去了踪影。
接下来,又将如何?
魁星,又位于何方?
于野孤零零飘在空中,忽然一阵莫名的寒意袭来,彷如迷失了星途,就此被天地所抛弃,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当年,曾有一群上古的问道者,为了寻找一方净土,背井离乡、历经磨难,却困在荒寂的星域之中,又该是怎样的彷徨无助。
不过,那群问道者,最终幸存下来,并传承至今。
而他已摆脱强敌,又无性命之忧,更不该就此沮丧,且找个地方歇息,之后再设法前往魁星。
于野慢慢镇定下来,又禁不住神色一凝。
无遮无拦的星空之中,他的神识可达二十余万里,而远近四方没有一个人影,数万里外的黑暗中,似乎漂浮着几块石头?
于野一边张望,一边飞了过去。
片刻之后,四周愈发黑暗寒冷。
又飞了一炷香的时辰,十多块石头出现在前方,或是百丈,或是数丈,大小不一,静静漂浮在数十里方圆的星空之中。
于野寻了最大一块石头,飘然落下身形。
山间的石头,叫山石,星空中的石头,自然称为星石。星石有着百丈大小,凹凸不平,当间有个石坑,三五丈见方,倒也平坦。
于野就此坐下,重重喘了口粗气。
光芒一闪,他面前多了一位老者与一位银发女子。
“哎呀,这是何处?”
“于野,你脸色不佳,是否无碍?”
邛山满脸的惊奇之色,又吹胡子瞪眼道:“于头领,你岂能将老狐与两头蛟龙收入一个御灵戒?”
青衣已有所猜测,她更为关切的是于野的状况。
她也被收入同一个御灵戒,却并无怨言。老狐却是不同,他对于蛟龙有着天生的畏惧。
“嗯,暂且委屈两位。之前得罪了隐星与刑星的两位仙君,被迫逃到此处,一时慌不择路,天晓得这是什么所在!”
于野简短分说一句,摸出丹药塞入嘴里,又拿出元石扣入掌心,忙着吐纳调息。
他的身上不缺戒子,却仅有两枚御灵戒能够收纳灵物、或者修士。被水芹拿走一枚御灵戒之后,他剩下一枚御灵戒,召唤魔塔多有不便,遂将两位老友与两头蛟龙收归一处,着实让老狐备受煎熬。
“几位幽星的长老呢,缘何未见人影?”
邛山依然好奇不已。
青衣见于野,便放下心来,又怕强敌追赶,她飞到凸起的石头上,关注着星空的动静。
“死了!”
“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