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一位清瘦老者,正是木玄子。他冲着身旁的两位道兄举手示意,道:“于野杀我炼虚长老,闯我翡翠谷,毁我护山大阵,并且纵火烧山,又留下他的大名。我昆吾山传承万年之久,从未遭此大辱。不管两位是否与我联手,此事都难以罢休!”
他身旁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与一位老者,乃是昆灵山与青丘山祖师,丁吾与兴安子。两人接到求救的信简之后,匆匆赶到昆宿山,目睹了惨况、获悉了原委之后,各自均是大吃了一惊。
“于野,便是那位新晋的两域至尊?”
“哼,着实欺人太甚!”
“他岂敢如此狂妄,莫非事出有因?”
“你我同气连枝,当患难与共,而报仇事小,开战事大,他坐拥妖域、魔域两地,不可小觑!”
丁吾与兴安子能够及时赶来,并且同仇敌忾,令人欣慰,而各自的话语中也透着迟疑与顾虑。
木玄子却是报仇心切,恨恨道:“哪怕与魔域、妖域开战,也在所不惜!”
“呵呵,所言极是!”
人群中传来一声怪笑。
是一位老者,脸上皱纹深刻,脸色苍白,却黑须黑发,相貌怪异,并且周身透着阴冷的气机,逼得左右的灵山弟子不敢靠近。唯有一位中年修士与他关切密切,分说道:“玄夜鬼尊获悉灵山遇变,故而赶来相助!”
“呵呵,本人与木玄子祖师交好,适逢灵山有难,岂敢袖手旁观!”
玄夜话语低沉,阴恻恻道:“仙域攻打妖域、魔域,我鬼域愿助一臂之力。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此事重大,禹天仙尊是否知情呢?”
“哼!”
木玄子哼了一声,道:“仙尊他无所不知,天下尽在他掌握之中。而若非他的纵容,那小子又岂有今日!”
“哦?”
玄玉沉吟不语。
木玄子却不愿多说,挥手道:“有我四大灵山联手,再有鬼域的相助,即刻召集各方,一举除掉于野这个祸害……”
……
昆吾山。
主峰之下,聚集着成群的修士。其中有谷算子、苦元、尚卿、毋夫子等人,也有各家的化神、元婴弟子。此行本是应援而来,谁料昆吾山已经易主,众人非但没有惊诧,反而是如释重负,遂顺应其变,相互守在一处,谈论着各方的动向,与仙域的风云变幻。
“各位!”
谷算子居中而坐。
他率先赶到昆吾山,接管了仙门事务,显然得到某位高人的器重,各家也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据各方打探得知,木玄子返回之后,丁吾、兴安子两位祖师赶到了昆宿山,三家必将邀请我昆吾山联手御敌。而道乾祖师遇难一事,只怕隐瞒不了几日,眼下已是风云欲来,大战即起。我等应当未雨绸缪,各位不妨献言献策!”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喜战乱,不懂拼杀,全凭几位道兄主张!”
“哎呀,没人喜欢杀戮,更遑论同道相残!”
“于前辈坐拥妖域、魔域两地,辖下高手众多,我想木玄子不敢大动干戈……”
几位门主莫衷一是,有的担忧,有的侥幸,还有的想要置身事外。而最终又将如何,唯有等待于野的定夺。
便于此时,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即使隔着阵法禁制,也能看着乌云密布与闪烁的雷光。
“咦,何人渡劫?”
“像是炼虚天劫?”
“劫云更猛三分,与往常所见不同……”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四道人影从天而降。
“宣言长老、宣践长老?”
谷算子与苦元等人起身相迎。
宣言与宣践竟然活着,不仅如此,另有两位老者,应该是昆宿山的炼虚长老,一个叫水元,一个叫水方。这四人怎会聚到一处,难道已尽数归顺降服?
四人尚未落下身形,便听宣言出声道——
“于前辈询问,山外何人渡劫?”
谷算子等人摇头不知。
却见不远处的洞府中走出一人,竟然是归元子,手里抓着酒坛子,摇摇晃晃道:“一头狼与一头狐相约渡劫,倒也罕见……”
一头狼与一头狐,相约渡劫?
“轰隆隆——”
山外已是雷鸣大作。
忽然又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催促道:“奎炎与邛山渡劫,前去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