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伸手挤出几滴精血,顺势掐动法诀,一道道血光闪烁的符阵相继而成,遂即又倏然飞入翻天鼎。
片刻之后,两丈之外光芒闪烁,“砰、砰”两声闷响,地上多了两位中年男子,瞬间醒转过来,顿时暴退而起,却又相继惨叫着摔倒在地。
“哎呀……”
“锁魂之术……”
于野举着右手,法诀蓄势待发,冷声道:“宣礼、宣赞,是死,还是降?”
“死又如何,降又怎样?”
“于野,你入侵仙域,杀我弟子,罪大恶极……”
宣礼与宣赞怒声叱呵。
曾经追杀的小辈,如今成为至尊,并被他生擒活捉,又被锁了命魂而肆意羞辱,两人的愤怒可想而知。
“死,魂飞魄散;降,归顺效命!”
“大言不惭!”
“我家祖师灭了你……”
“我再问一次,是死是降?”
“你先死一步……”
相隔不过两丈,宣礼与宣赞强忍着魂禁之苦猛扑过来。
于野端坐不动,掐诀一指。
“哎呀——”
两人惨叫一声,却疯狂如旧,趁势吐出剑光,凌厉的杀气急袭而至。
“炼——”
于野又是掐诀一指。
“轰”的光芒爆闪,楼阁所在顿时笼罩在禁制之下。
宣礼与宣赞跳起的身子,祭出的剑光,疯狂的攻势,皆僵持不动,彷如天地停转而时光凝滞。
与此刹那,一道道剑气呼啸而出,“噗、噗”血光迸溅,紧接着两道金光飞遁而去,却“砰、砰”崩溃而化作一蓬雾气散去。
“扑通——”
元神已灭,两具尸骸扑倒在地,又是“叮当”作响,两把无主的银色小剑落在地上。
于野脸色铁青,恨恨啐了一口。
宣礼与宣赞乃是道乾门下的弟子,瞧不上他这个两域至尊。既然难以降服,唯有杀之。
而杀戮,绝非他的本愿。否则,又何必这般麻烦!
于野看向面前的翻天鼎,轻轻挥手。
“砰——”
一位女子落在地上,悠悠醒转,她看着身旁的血腥尸骸,又看向满脸杀气的于野,惊愕了片刻,然后慢慢站起,不慌不忙整理着衣着,出声道:“尚某修为不济,当有此劫,不敢求生,动手吧!”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于野翻着双眼,道:“尚道友,你知道我是何人?”
“相貌如此年轻,合体修为,杀伐果断,智谋过人,若非那位名动幽冥的两域至尊,还能有谁?”
“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便放过你!”
“哦?”
……
仙栖阁的杀戮未止,百丈外的聚星阁中则是酒气熏天。
一堆酒坛之间,归元子与文桂举杯痛饮,两人故意收敛法力,尽情享受着美酒的欢愉,各自脸色酡红,话语声不断——
“为何修仙呢,这般清心寡欲,苦修千载,却朝不保夕!”
“呵呵,修仙好啊,人间情长不过百年,仙途相伴却是千年、万年,更有饮不尽的美酒,看不够的风景哩!”
“我文桂不喜酒色,惟见仙道之难、岁月之苦,如今又受人摆布,愧对于师弟,倘若换作前辈,又该如何自处?”
“换作我老人家……又想讨好于野,又怕得罪昆宿山,又担心燕州同道的安危,着实难啊,索性一死百了!”
“前辈所言荒谬!”
“哎呀,怎会荒谬呢?生死不过寻常事,秋去冬来又一春,踏破红尘人不老,天地情长梦亦长!”
“前辈活得通透,顺应天时,进退随意,文桂不及也。而于师弟修仙,所为哪般?”
“那小子曾经胸无大志,愚人一个,许是屡遭陷害,反而遇险则刚,遇强更强,否则他早已泯然于众也!”
“何人逼他、欺他?”
“呵呵,欺他害他之人,有没有你文桂?败在他手里的狄栾、盖义与灵山修士,哪一个不是他的冤家仇敌?”
“而他放过了仇家……”
“哦?”
两人起身观望。
只见百丈之外的仙栖阁门户大开,从中走出一群人。其中不仅有奎炎、邛山,还有于野与他的冤家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