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传送阵,行程骤然加快。
两日后,四位化神高人与数十位元婴修士已抵达云夏郡。
又过了一日,远处山野间出现一座土城。
宜梁,天柱山的四道门户之一。
往西再去五百里,便是天机门所在的天柱山。
在孟霸的吩咐下,一行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躲入一个山谷中,等待着各家金丹弟子的到来。
九月的山谷,霜色斑斓,景色怡人。
于野坐在一株枣树下,嘴里吃着枣子,遂又抬手虚空一抓,更多的枣子扑簌落下。
一旁的詹坤、文桂、沐千里等人闲着无趣,也捡取枣子品尝。
赖冕则是抓着酒坛子,时不时的灌上一口酒,两眼半睁半闭,很是惬意的样子。途中他购买了数百坛美酒,一路之上畅饮不辍。
数十丈外另有一片林子,乃是四位化神高人与各自门下元婴长老的歇息之地。
山里的野枣,酸甜爽口。
“呸——”
于野吐出枣核,冲着远处看了一眼,又捡起一枚枣子扔入嘴里,边吃边说道:“沐家主,此番攻打天柱山胜负难料啊。依我之见,你与各位道友离去为妙!”
也许相处日久,也许是良心不安,他在劝说郡城与家族远离这场仙门大战。谁想沐千里等人并不领情,反而含笑问道——
“于门主,我等岂是半途而废之辈?”
“怎讲?”
“实不相瞒,沐某也想随你前往域外走一遭!”
沐千里话语未落,几位郡城、家族的元婴修士纷纷附和——
“沐家主道出本人的心愿,否则何必抛家弃舍……”
“为了域外的仙缘,莫说抛家弃舍,纵有生死之险,也是值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修仙者志在巅峰,倘若故步自封,岂不是有违道心、有悖初衷……”
于野看向身旁的詹坤,他这位好友也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他笑了笑,不再多说。
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当年大泽的桃疯、羽新,蕲州的铁杉、荀原,还有他于野本人,岂不就是这般模样?
一个个为了寻觅仙缘,为了寻求更为广阔的天地,宁肯赴汤蹈火,哪怕献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而结果又怎样?
不过是从一场纷争,跳入又一场纷争之中,依旧是尔虞我诈、打打杀杀。所谓的仙途,更像是一道浊流,使人随波浩荡,却身不由己,也看不见尽头……
傍晚时分。
众多金丹弟子陆续赶来。
孟霸邀请于野商讨战事,而四位化神门主已达成一致,由他攻打宜梁门户,其他人等随后接应。
于野没有质疑,也懒得争辩。
次日清晨。
于野带着詹坤、赖冕、沐千里等二三十人离开了藏身的山谷。为了方便联络,文桂依然跟随左右。
百里路程,转瞬即至。
犹如土城般的宜梁门户,静静横亘在朦胧的晨色之中。
千丈之外,一群人影放缓了去势。
其中的文桂已是摩拳擦掌,传音道:“于师弟,祭出噬荆貂,破阵杀敌,一举踏平宜梁!”
众所周知,天府门之外,仅有于野豢养灵兽,他的噬荆貂乃是攻城破阵的一大利器。
于野却是抬手一挥,继续往前飞去。
文桂不解其意,与众人紧随其后。
宜梁门户已在眼前。
数丈高的土墙环绕十余里,四周禁制森严。而凌空越过土墙,可见庭院、树木,与成排的房舍,却唯独见不到一个人影。
“咦,空无一人?”
文桂惊讶不已。
詹坤与赖冕、沐千里等人也是颇为意外。
于野则是背着双手踏空而立,冲着远方凝神眺望。
他的神识能够看出五百里之远,足以察觉天柱山的动向,却看不穿阵法与禁制,当然也看不出宜梁门户的虚实。
不过,天绝子刚刚吃了大亏,又怎会放任门户遭到攻击呢!接下来的天柱山之战,难免又添变数!
“师兄——”
孟霸、华岳、方修子、皇卓带着大批弟子赶了过来。
文桂迎上前去,道明原委。
四位化神高人稍作商议,派出元婴修士前往蒲泽、广牧、临沃打探虚实,之后由孟霸下令,就此杀向天柱山。
数百人飞过山林、荒野往西而去,一时人影如风、剑光如虹。
当旭日高高升起,晴朗的天光忽然转暗。
前方占地数十里、高达千丈之地,尽为雾气所笼罩,仿若一团巨大的白云,景象壮观而又极其诡异。而雾气之外的山峰与近处的房舍看着眼熟,正是天柱山所在。
几道人影飞遁而来,乃是各家的元婴修士。打探得知,天柱山的另外三道门户也是空无一人。
“呵呵,这是舍弃门户,全力防御山门。而天柱山占地广袤,为了便于坚守,仅在天柱峰设置大阵,看来是要破釜沉舟一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