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天朗气清。
虽已是深秋,合欢殿中还甚是温暖。
朱祁钰坐在茶几旁,一笔一划,饱含深情地给蒙军将领们写着书信。
林香玉本来是偎依在朱祁钰身边起腻的,却突然站起来身来,躲到床榻里侧去了。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颦儿怎么了,今个为何突然不粘我了?”
林香玉一脸惆怅地答道:“爹爹写的那些东西太肉麻了,奴实在看不下去了。”
朱祁钰则是一脸无辜:“我要劝他们投降,用高官厚禄诱惑他们,挑拨他们与大汗、太师之间的关系,自然得写的情深意切一点啊。
不这样写,怎么能感动到他们呢。
尤其是那个兀灵哈,也算是老熟人了,又是脱脱不花的旧臣。等他归顺反正,我一定得给他安排个好差事。”
“安排啥好差事,就您这一套挑拨离间下来,直接把兀灵哈就给害死了。”
朱祁钰轻轻一笑:“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这帮人全部都得死。我把这帮权贵都杀掉,然后把下一代人安置京师,让他们习汉字,说汉语,读汉书。
把他们同化和洗脑之后,再送回北边放羊去。
再赐给他们一大堆金银珠宝、巧物玩器,让他们腐化堕落。
再开互市,倾销商品给整个蒙古诸部。
根据中行说的论断来推测,最多五年,整个蒙古上上下下就都被腐蚀掉了。”
浅雪问道:“夫君早先提出的在蒙古推行佛教,以出家苦修,来为蒙古减丁的策略还搞不搞了?”
朱祁钰叹了口气:“八成还是要搞的,佛教拿来对付蒙古人,实在太好用了。咱们本土的道教真不适合做这种缺德事情。
我就不懂,信佛就信佛,出家就出家,为何就不能近女色呢?
佛祖管的啊,可是真宽。比朱大圣人的存天理、灭人欲还没事找事。”
“佛教香火太旺,佛祖吃的太饱。要能多饿他一饿,就没这么多穷讲究了。还是道家好,躬逢盛世,在深山里盖个小院,喝喝茶,写写诗,舞舞剑,就得了。
到了乱世,再下山扶危济困。
佛教正好相反,盛世收钱收到手抽筋;到了乱世,也不见有谁出来拯救千万信徒于水火。”
朱祁钰轻蔑一笑:“所以别看我不喜欢收税,但对于这些野和尚,我要狠狠收他们的税。做法事要收税、盖寺庙要收税、接受信待捐赠要收税。
大明所有和尚,都要接受我的剥削;谁想剥削我,我就杀了谁。
在我治下,没有一个和尚可以吃的脑满肠肥。”
想到这里,朱祁钰又补充道:“你们看紧些,有任何僧人妄图接近咱们家的下一代人,直接处死,决不姑息。”
凝香点点头:“夫君放心吧,您的西厂看的可紧了,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咱们府里。”
浅雪问道:“说到这事,这两天内廷正闹腾呢,说是他们的紫禁城大大小小的宫殿楼阁都需要修缮了。”
“他们想要多少修缮使费?”
浅雪比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