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本全境大旱,到处缺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朱祁钰也不好意思硬拘着特使不让回去。
反正大明水师已经牢牢封锁住了日本沿海,只有朝廷的官粮能够运进去。
今年这笔天赐横财,是不发都不行了。
朱祁钰问道:“我派出去的几个人离京了吗?”
“周瑄已经快到南京了,王越、余子俊、马文升两日前离京,周忱还没走呢,一直在处理工部的交接事宜。
徐有贞、黎叔林都在南方,周忱再去了南京,工部就剩下一个右侍郎翁世资了。”
朱祁钰捂着头叹了口气:“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用了好几个金濂大力推荐过的官员。
陈俊是金濂推荐的,翁世资也是金濂推荐的。还有李棠和曾翚,也是金濂推荐的,我也要重用了。
我的天子门生们资历尚浅,还不方便提拔到侍郎、布政使这个级别,必须重用这些中生代了。
金濂只做到刑部尚书屈才了,他应该做吏部尚书。”
浅雪笑道:“若是金濂多活几年,您真让他做吏部尚书?”
朱祁钰立即坚定地摇摇头:“那哪行,他可是我哥哥的嫡系,让他做吏部尚书,我疯了吗。
让何文渊这样知情识趣的大臣做吏部尚书不好吗,干嘛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何文渊年纪也不小了,等他退了,我让王文做吏部尚书,当几年真正的实权首辅,也算不辜负君臣一场。
王文之后,我让徐有贞做首辅。再往后黄溥做几年,也就该回家养老了。
黄溥之后,让何宜做十几年首辅,我也算对得起这帮亲信文臣了。再之后,谁当首辅就是徐文芳要操心的事情了。”
浅雪又问道:“那王骥不也是您哥哥的嫡系嘛,您还让他主持重建南京京营。”
“对王骥那是实在没办法了,他给我纳了好几个投名状,又立下了那么多军功。
算了,就这样吧,把他作为我厚待前朝旧臣的榜样,给天下人看一看,证明我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
再说王骥也活不了几年了。
王骥、何文渊、周忱、罗通、罗亨信,这几人或死或退,也就两三年的事情了。
以后内阁、六部的重臣,要么是我的亲信,要么是年轻资历较浅的。
我执政这最后十五年,基本上就是出口成宪,无人敢于反对了。
所以我才不想一直把皇帝当下去,皇帝当久了,免不了要变昏庸。最典型的就是唐玄宗,他跟我那哥哥差不多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禄山是在胡人支持下,起兵造反,进攻长安。也先是带着崛起的瓦剌部,进攻山西、北京。
一个送掉禁军,丢了长安,去蜀中避难;一个送掉京营,北狩于草原。
朱见深最近怎么样了?”
朱祁钰的思路有点跳脱,浅雪无奈地答道:“长沙的原襄王府是现成的,见深已经住进去了。
财宝、田产什么都没少他的。
亲王护卫他倒是没有,但是配了一千的仪仗和侍卫。他身边的太监、侍女,也都是安插的咱们的眼线。”
朱祁钰摇摇头:“当初哥哥给我的郕王府安插了一大堆眼线,如今我给见深也安插一大堆眼线,真是一报还一报。”
“夫君是不是又惦记起郕王府那些王妃侍妾了?”
“快得了吧,就那种女人,白送我都不会看一眼的。”
听到这话,几位小女人就高兴了。
几人又挨挨贴贴,温存了半晌,朱祁钰才穿戴整齐,出去处理政务。
……
皇城西苑,琼华岛广寒殿。
广寒殿虽然名字好听,但是在不用冰的情况下,可远不如清凉殿凉快。
好在离琼华岛不远,就是里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