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见乔凤正在埋头苦读,乔毅忙招呼道:“凤儿,别读了,过来我们商量商量,朝廷出大事了。”
乔毅将得到的消息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乔凤震惊了半晌,方才问道:“这朝廷大事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吧,父亲有何打算?”
乔毅摇摇头:“时局这么一变,我以前的想法就不对了。我本来想的是,咱们父子安安静静的,一切等你明年考中进士再说。
但是人的思路要灵活、判断要敏锐,不能刻舟求剑、以不变应万变。
咱们这位圣上实在太厉害了,我做梦都想不到朝局能被左右到这个地步,怡王和太子已经彻底完了,这下连舆论都没办法支持怡王和太子了。”
乔凤问道:“父亲是想上书?”
乔毅点点头:“是我们父子一起上书,请求废黜怡王与太子,以正视听。如果我们再等下去,到明年三月殿试放榜时,这场事变早就尘埃落定了。
那时候易储完成,圣上彻底坐稳了皇位,从龙之功早就被别人瓜分完了。
伱中了进士又能如何,没有从龙之功的十九岁进士,未必比得过有从龙之功的二十五岁进士,谁前程更光明还不一定呢。”
乔凤问道:“那何时上表?”
乔毅一脸坚定地回道:“现在就写,明天一早就把奏本递上去。先上奏的叫从龙,后上奏的叫起哄。
从龙的飞黄腾达,起哄的啥也不是。”
乔凤很听话,父子俩写写划划一晚上,数易其稿,直到深夜才分别将各自奏本写好。
乔凤虽无官身,但按照景泰朝的规矩,举人也是可以上书言事、直达天听的,任何人无权阻挠。
第二天,时近中午,朱祁钰才慢悠悠起床吃饭。
朱祁钰一边喝着养胃小米粥,一边问道:“百官都说什么了,有没有替怡王和太子说话的啊,那帮奉天靖难的忠臣们怎么样了?”
浅雪摇摇头:“都这样了,谁还敢替怡王说话。倒是那帮奉天靖难忠臣,有替太子说话的。
他们认为太子没有与日本勾通,是无辜遭受牵连。”
朱祁钰笑道:“很好,将那帮忠臣全部派往南京,若天命不在寡人,他们就在南京扶保太子继位,奉天靖难吧。
或者他们选择从南京想办法坐船出海,去日本找朱祁镇也行啊。
总之北京容不下他们了,让他们明日便启程南下。”
浅雪又问道:“他们若是坐船走运河南下,要不要中途沉船?”
朱祁钰摇摇头:“算了吧,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他们信天命,那咱们也信天命,不需要亲自出手,老天自会收拾他们。
有没有上书请求废黜怡王、改易太子的?”
浅雪反问道:“夫君您自己猜猜有没有?”
朱祁钰继续摇头:“没有,就咱们景泰朝这些大臣,全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我是不抱希望了。
在朱祁镇正式宣布复辟之前,应该没人站出来替咱家说话。”
浅雪笑道:“夫君也有猜错的时候,看看吧,这里有三份奏本,都是抢着拥护芳哥儿当太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