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连忙回道:“微臣失言,圣上心系天下,何罪之有,万万不可再下罪己诏了。”
朱祁钰点点头。
刑部尚书姚夔问道:“圣上,曲阜那些冲击孔府的流民应该如何处置?是不是要将那些领头的流民抓起来正法?”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正法?正什么法?正大明的法还是正大元的法?”
姚夔闻言不再说话了。
朱祁钰摆摆手:“那么多流民,找谁去呢,让山东按察使陈鉴全权安抚吧。另外内阁拟旨,免除山东全省今年、明年、后年的所有赋税徭役。
有愿意去朝鲜、辽东、济州岛,以及新占领的日本土地的山东百姓,可以到官府报名。
只要愿意去开荒,朝廷给出丰厚优待,绝不让他们吃亏。”
说罢,朱祁钰站起身来就走了。
百官面面相觑,好不容易召集一次大朝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百官们还没总结出这个道理。
让百官们看一下书信证据,然后确定交纳赎金,展示一下兄友弟恭,目的就算达到了。
按道理,有了这些证据,应该是把怡王废为庶人,并接受太子的退位请求才对。
但是朝会上没人提这事,没人提那就拉倒呗。
接下来几日,太平无事。
十一月初一,朱祁钰还在被窝里,就收到了南京的奏报。
看完之后,朱祁钰笑道:“这帮倭寇真有意思,他们真把朱祁镇挟持走了。
大臣们不是还想跟我抬杠吗,等朱祁镇复辟称帝了,我看大臣们还怎么杠。
到时候他们就必须占队了,要么当景泰皇帝的大臣,要么当正统皇帝的大臣。
要么拥戴我的长子当太子,要么拥戴朱祁镇的长子当太子。
不做出抉择,朝野上下的舆论都饶不了他们,再也由不得他们左右摇摆了。
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招呢,只要朱祁镇复辟称帝,大明上上下下所有人立即就被逼到墙角了,想骑着墙随风摇摆,门儿都没有了。
等我明年再把朱祁镇抓回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死了。”
林香玉在一旁揶揄道:“就您老人家这样走一步看十步的主儿,真是刚想到的?可不要故意装傻充愣糊弄我们。”
朱祁钰无奈地摊摊手:“复辟这招真是我最近才想到的,我也不是神仙,好多事情也是想一出干一出,根据局势的变化再适时进行调整。”
林香玉赞道:“复辟这招可真够狠的,又狠又妙。朱祁镇在日本复辟,既失了道义,又隔着茫茫大海无从发力。
就算朝野上下还有很多向着他的势力,也是鞭长莫及。
这就好比在战场上,你主帅带着帅旗驻扎在山岗上,山下被敌人围起来,而忠于你的将士却都在五里开外。
将士们能看到旗帜,却鞭长莫及,无法保护主帅。这个局面就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了。”
朱祁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算了,不说他们了,日本前线可有战报?”
浅雪回道:“有,今早刚到,正要和夫君报喜呢。釜山与加贺之间的海上航线,正中间的位置上,由几座海岛组成了东西长七八十里,南北长二十里的小国,叫做隐歧国,属于日本山阴道。
水师在运兵的时候,顺势把隐歧国打下来了。
安国公和江渊、黄七都写信回来报喜,在隐歧国东南端正好有两处优良港湾,将其建成大明的军港。
以后从釜山向东航行一千里到隐歧军港补给休整,再往东航行六百里到加贺。
航线中间有了落脚地和避风港,水师舰船的安全性可就大大提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