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地方在于,嘉靖依旧被大火烧得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乱蹿,依旧无缘无故被宫女勒住了脖子。
有用的地方在于,嘉靖确实当了四十多年皇帝,气运也好,命硬也好,反正是大明皇帝中最像寿终正寝的。
所以既然知晓后人的成功经验,多学学嘉靖,总是没有错的。
做人最怕的就是自以为聪明,非要玩个另辟蹊径。
就像朱祁镇那样,明明只要再忍一年,南方就能平定。然后等王骥、陈懋率二十万明军主力返回北方,还不是想怎么摆弄也先,就可以怎么摆弄也先。到时候南方、北方全部平定,妥妥的中兴圣主。
可惜,朱祁镇非要玩个花活儿,结果还是玩脱了手,最终失去了一切,落得个只能有草原上放羊逮兔子的下场。
朱祁钰替自己的好大兄唏嘘了一番,然后便让众人散了。
送走众人,又喝了两杯茶,朱祁钰便起身要走。
这时候何宜突然面露犹豫地唤住了皇帝。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行义,这么犹犹豫豫的做什么。如今就剩咱们俩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何宜弱弱地回道:“陛下,我有一个担忧,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啊,尽管说,说错了我又不会怪你。”
何宜闻言,便壮着胆子说道:“陛下,军报上讲苗民组成的乱军冲入了湖广的平原地带。
但实际上严重到什么程度,咱们在京城不是很了解。
他们是围住城池进攻?还是四处流窜烧杀抢掠?我们也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之前离京的藩王们,如果途经湖广的动乱地区,会不会出些什么变故?”
朱祁钰闻言,着实愣了半晌,方才回道:“最南边的藩王都没有进京,能途经湖广的,也就长沙的襄王了。
不会这么巧吧?襄王是一月底离京的,按照路程计算,二月底或者三月初,就应该回到长沙了。
真要出了什么事情,现在应该已经有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到京城了。”
何宜摇摇头:“从北京到长沙有三千里,如果三十天回到长沙,需要日行百里,这个速度还算是比较合理。
但是陛下也知道,藩王在自己封地上,是不可以随便出城的。
所以这次襄王回长沙,您也没规定他必须什么时候到家。好容易出来一次,机会难得,臣想绝大部分人,都会在路上游山玩水一番,并不会急着赶路。
而襄王又肯定不会走凤阳、南京方向,因为一个亲王从北直隶跑去南直隶,比较容易引人猜忌。
襄王大概是转道洛阳南下,经南阳、襄阳、岳阳回长沙。
而襄阳、岳阳之间,正是苗人袭扰最严重的地方,怕就怕襄王一家恰巧就走到了那片区域,正好撞上了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