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闻言眉头差点都皱到一起去了,这个‘我’是什么意思?除了太后和太妃,还真没什么人敢在皇帝面前自称为‘我’的。
果然这个汪氏和历史上描述的非常一致,不拿景泰当皇帝看。即便天位已定,汪氏还是拿景泰当监国亲王看,这也是她反对改易太子的理由。
虽然朱祁钰心里支持男女平等,但是生活中就喜欢美女在自己面前卑微温驯、伏低作小的样子。朱祁钰也不指望汪氏能像林香玉那样称奴称妓,但是你好歹自称个臣妾也行啊。
现在汪氏‘委婉含蓄’地指责林香玉从不进宫给皇太后请安,就在朱祁钰以手扶额,思考怎么反驳的时候,太妃早已按捺不住,恶狠狠地怼了回去:
“我的儿媳妇年纪太小,身体还没长开,外面又到处是想害她的人,所以是我不让她出门的。
她只是奉我的命令行事,你们想要掰扯规矩,只管来找我这个老不死的就是了。
太上皇已经有嫡子了,我儿子可还没有呢。所以伱们别去烦我儿媳,她还得精心保养身体,好早日为我儿诞下嫡子呢。
至于请安的事情,郕王太妃你负责给你婆母请安,齐王妃负责给她婆母请安,你们两个各有分工,这样哪个婆婆屋里都不冷清,岂不是正好?”
太妃这话表达了好多个意思,怼得汪氏血气上涌,满面红涨。
汪氏也没办法公然回怼太妃,而且这事汪氏也有些理亏,她只说齐王妃没进宫给太后请安,但她自己也没去给太妃请过安啊。
太妃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来嘲讽汪氏:你只当太后是婆母,把我这个皇帝生母扔一边当看不见,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聊规矩。
再加上太妃话里话外,只拿齐王妃当嫡妻,只想让齐王妃给自己生嫡孙,毫不掩饰地把汪氏当外人看,根本没有指望汪氏生子的意思,这也实在是把汪氏气了个够呛。
在场之人,能回怼太妃的,也就只有太后了。只是孙太后刚要说话,朱祁钰抢先开口了,不过却是换了个话题:
“太后,西北的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之前给大兄送去的日用之物,全部被也先那逆贼扔在了大同。
朕心心念念,一直想把东西再送过去,可惜朕打也先打得太狠了些,导致也先仅剩三万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逃窜。
现在想找到也先的营地并派使臣过去,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据兵部收到情报,也先已经逃到距大同三千里外了,所以就算能找到也先的营地,派使团带着日用之物过去,路上就得走一个多月。
朕是越想越忧心啊,大兄孤身在外,也没个人照管。身边就一个叫做喜宁的太监,偏偏他还是个女真人,恨毒了咱们大明。哎!”
说罢,朱祁钰重重地叹了口气。
提到朱祁镇,孙太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连忙关切地问道:“那可如何是好?既然也先已经被皇帝打得只剩三万残兵败将,到处抱头鼠窜,那朝廷是不是可以派使臣提出罢兵和谈,命也先将太上皇送还呢?”
“罢兵和谈?”
朱祁钰作极为惊诧状,好奇的问道:“哪有大胜一方主动要求和谈的道理?再说土木堡之变,我明军将士战死五十万,大臣、勋贵死伤无数。
主动和谈,对得起这些死难的无辜将士吗?
虽然作为弟弟,朕比所有人都更希望大兄能够安安全全地回来。但是作为大明天子,朕必须对也先斩草除根,以雪国耻,还请太后见谅。”
孙太后听到这话,也颇为惊诧地反问道:“那就看着太上皇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