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左看右看,细细端详了一番,却是越看越喜欢,便拉着林香玉挨着自己坐了。
如今正堂里只剩下了三主三客,王妃被大长公主搂在身边,太妃又不能亲自干活,朱祁钰只得站起身,亲自奉茶给郭昌和曳氏。
郭昌夫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让,朱祁钰则十分亲热,一边奉茶,一边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婶婶地叫着,套的是十二分的近乎。
郭昌的奶奶、眼前的永嘉大长公主,和朱祁钰的太爷爷是亲兄妹,虽然有点远了,但朱祁钰叫叔叔,那倒确实是没错。
大长公主喝了口茶,便向林香玉笑道:“好丫头,祁钰平时没欺负你吧,我怎么听外头传,祁钰平时都把你们当奴隶使唤,天天指使着你们干活。”
林香玉故作个一脸委屈的表情:“老祖宗说得是,我们十五个姐妹过得是真苦啊,夫君天天使唤我们干活也就算了,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们给夫君当牛做马是应该的。
但是夫君老是虐待我们,您看看我们身边一个使唤丫头都没有,就更别说太监宦官了。您见过没人侍候,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干的王妃、贵妃吗?老祖宗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大长公主笑道:“丫头说得真对,你们一个丫环都没有,这事在京城都出了名了,这就是祁钰虐待你们的铁证。”
朱祁钰闻言,连忙喊起了撞天屈:“冤枉啊老祖宗,你别听小王妃这促狭鬼瞎白话,这十五个媳妇儿,我平日里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们,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们说过。
凡衣食住行、月例年例,都是按照皇后的双倍标准提供,这还不算平日里给的。昨天我还一人给她们一万两银子零花,今天就告上状了,您说她们亏心不亏心。”
林香玉继续告状:“老祖宗您是不知道,夫君说是给我们一人一万两零花,但是他却不让请裁缝,非使唤着让我们自己新手做衣服。夫君还自己设计提要求,让我们按照他的想法,做奇奇怪怪的衣服穿。您说他刻薄不刻薄?”
林香玉说着说着,自己就脸红了。
朱祁钰指着自己的小王妃凶道:“行,你就瞎告状吧,使劲告,尽情告,等下午回了房看我怎么揍你就完事了。”
林香玉摇着大长公主的胳膊撒娇道:“老祖宗您看看,咱家这位大奴隶主露馅了,刚才还说从来不碰我们一根手指头呢,那话音还没彻底落定,一转眼功夫他就要打我了。”
大长公主笑道:“好啦,好啦,顽笑归顽笑,祁钰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真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打小就纯善仁慈,就算对丫环侍婢,也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
要说你们在闺房里打打闹闹我信,要说他真打你,那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祁钰要是真敢打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你们小夫妻都是好孩子,以后和和美美地好好过日子吧,别像我们家似的,狗脑子都快打出来了。”
见说到了正题上,朱祁钰便接话道:“我今天在西直门见过太上皇了,而且已经向太上皇请示过了,从洪熙朝开始,奸佞充满了朝堂。
待打退也先之后,我要集中精力,拨乱反正。对于洪熙、宣德、正统三朝遗留下来的奸佞,该治罪的治罪,该贬官的贬官,该抄家的抄家。就连已经死了的奸臣,如三杨等人,也要进行清算。
太上皇已经首肯了,接下来我奉太上皇旨意,就要开始清理各项遗留问题了。”
大长公主闻言冷笑道:“不瞒皇帝说,我算是彻底恨毒了三杨,我的唯一的儿子,就是因为他们的阻挠,讨不回自己应得的爵位,最后到死都不能瞑目。
若是能看到他们三大奸臣被清算,我就算死也甘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