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玉听到这话都急了:“内应?您老人家是属老鼠的吗?怎么天天偷偷摸摸地四处钻山打洞,以至于到处都是您的人呢?”
朱祁钰叹口气:“哎,我也是没办法,长得就是这样玉树临风,人见人爱。天下豪杰,一撞上寡人的王霸之气,那个个都是纳头便拜。”
“行吧,那夫君自己在这里臭美吧,奴家要出去干活了。今天晋藩的人就到了,奴家得去太妃那边一起准备去了。您今天就真在家里一直躺着了?”
“躺着吧,要不干嘛,这个破皇帝我是真心的不想当。所以你以后也不要想着给我喂药喝,我最多就干个三十年,等你儿子二十多岁,能掌控朝局了,我就退位,当太上皇去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天天怕大臣、怕勋贵、怕武将、怕后宫,这也就算了。我连太监、宫女、侍卫都怕,这日子过得,连农家一条土狗都不如。谁想当这个破皇帝谁是孙子。”
林香玉怜悯地摸摸头:“可怜的夫君,那您躺着吧,奴家叫几个姑娘过来,好好慰劳慰劳您。”
……
却说大同城外,瓦剌的中军大帐之中,朱祁镇正居中高坐,也先和伯颜帖木儿分坐两旁,而大同总兵、广宁伯刘安正跪在阶下,给朱祁镇磕头行礼。
刘安一边磕头,一边就要掉眼泪。
朱祁镇摆摆手:“行了,别哭,朕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回去打开城门,朕要入城休整几天。”
刘安一脸为难地回道:“陛下,瓦剌大军不能入城啊,这是北京那边的底线,也是为了大同百姓的安危负责啊。
如果陛下愿意只带侍从入城,那微臣立即就可以安排。”
朱祁镇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回道:“那不行,我不能离开瓦剌大军。谁知道大同的守将,是不是和杨洪一样的人呢。
我绝对不会孤身入城的,不然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刘安无奈地回道:“那只能请陛下见谅了,北京那边的底线就是,山西守将可以不出城迎战,但必须守住城池,不能让瓦剌大军入城。
否则不仅放瓦剌入城的守将要砍头,守将的家人中,年轻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剩下其他人流放三千里。”
朱祁镇听出了刘安话里的问题,好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新君允许山西守军消极怠战?”
刘安连连点头:“新君说得非常明白,就一个要求,别把城丢了就行。”
朱祁镇更好奇了:“这不是鼓励所有人学杨洪吗?新君很喜欢杨洪?他和杨洪有勾连?”
刘安无奈地摊摊手:“陛下,新君跟您说的完全相反,他对杨洪的鄙夷已经公开化了。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新君对杨洪的厌弃已经到了极点,就差指着杨洪的鼻子骂娘了。”
“好好好,看来弟弟不是糊涂皇帝,由他暂摄君位,朕也能放心了。
你不让朕入城,那给大军提供五万石军粮,支持朕杀回北京,复位归正、重掌乾坤,这个总可以吧?”
刘安还是无奈地摇摇头:“陛下,恕微臣不能直接将军粮交给瓦剌大军,不然臣就成了通敌了,到时候全家人都没得活啊。”
朱祁镇听到刘安这话,知道有戏,连忙问道:“不能直接给,那你想怎么给?”
刘安回道:“昨天副总兵郭登跟臣提过,明日一早将有一批军粮,足足十万石,要从大同城运送到定边卫、平虏卫,及长城外的东胜、玉林等地,这是各城卫所兵的口粮和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