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溥非常耐心地向太上皇解释道:“启禀陛下,新君并没有进入紫禁城居住,并且新君承诺,永远不会入住紫禁城,更不会去住乾清宫,乾清宫永远都是留给太上皇的。
而且新君生怕别人会动太上皇的东西,所以现在的乾清宫,是由翊圣太上皇后替您守着呢。”
朱祁镇颇觉诧异,忍不住又问道:“那新君住在西苑?”
黄溥摇摇头。
“也不住西苑,那是南宫?”
黄溥回道:“都不是,新君住在齐王府。”
朱祁镇闻言,顿觉不可思议。
大明的皇帝普遍都爱死了皇城,而且对皇城是刻进骨子里的喜爱。即使有个别不住紫禁城的,也都是住在西苑,还是在皇城的范围里。
像朱祁钰这种不住皇城住王府的行为,已经超越了朱祁镇的认识范畴。
反应了半晌,朱祁镇才继续问道:“那弟弟的皇后呢?也不住皇城?”
“启禀陛下,新君未立皇后,并表示自己是迫于形势,暂摄君位,待上皇回京,新君是要退位还政的,所以坚持不肯册立皇后。
至于郕王妃,新君的庶长子已经被册立为郕王,郕王妃被改为郕王太妃,待后年王府建成,随郕王一起去长沙就藩。”
朱祁镇闻言,更加迷茫了:“那弟弟的内院,现在是谁当家?”
黄溥回道:“启禀陛下,宣懿太妃,也就是吴贤妃,已经搬出了皇宫,到齐王府和新君一起居住。
现在新君是内院,是宣懿太妃掌舵,齐王妃负责操持家务。
齐王妃也并不是不懂礼数,新君献给陛下的礼物中,十匹骏马是由新君亲自挑选的,而辇车,则是齐王妃召集京城的能工巧匠,亲自监督着为陛下打造的。”
朱祁镇点点头:“弟弟对朕一片友爱之心,朕心甚慰。那原来郕王府的人呢?”
“郕王府有四五个跟着新君的太监,被派到了司礼监当差。两位属官,一个做了鸿胪寺左丞,一个做了太仆寺少卿。还有二十个王府护卫,被安排进了锦衣卫。
剩下所有人,包括侧妃、姬妾,都留在了郕王府,等后年长沙王府修好,全都要去跟着就藩。”
朱祁镇吃惊地问道:“这么说,齐王府里,一个原来郕王府的旧人都没有了?”
黄溥点点头:“是的。”
朱祁镇闻言,终于对自己的弟弟刮目相看了:皇宫里全是自己的人,弟弟完全不沾,躲得远远的。
郕王府里,上至王妃,下至仆役,也全是自己和母后的人,弟弟还是完全不沾,直接来了个金蝉脱壳,把这帮人甩得一干二净。
这下好了,将来想对弟弟使用手段,可就没那么方便了,还得重新布局,重金去收买齐王府的人。
于是朱祁镇又问道:“那现在弟弟在齐王府里,都由哪些人伺候?”
人精似的黄溥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现在新君是由自己的十五位宠妃伺候饮食起居,身边暂时并没有丫环侍婢,也没有太监宫女。”
说罢,黄溥又补充道:“新君的十五位宠妃,包括齐王妃在内,都是孤儿,娘家都已经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