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兵部合议,以为可令郭登密切处置。”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密切处置是什么意思?密裁?”
于谦回道:“由郭登相机行事,能先软禁尽量软禁,如果不行,便秘密处决。”
“那他的家人怎么办?”
“也暂时软禁,待战后再行处置。”
朱祁钰摆摆手:“按你们说的办吧,接下来该说宣府了吧,杨洪又折腾了些什么事情出来?”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惊诧:怎么又猜中了,这个新君真的是蒙的吗?
于谦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宣府总兵官杨洪在军报中称,他于土木堡收拾所遗军器,得盔三千八百余顶、甲一百二十余领,神铳二万二千余把、神箭四十四万枝。
杨洪已经拨发了神铳六千余把,神箭二十六万枝,给宣府、万全、怀安、蔚州等卫马步军官。剩下的在万全都司官库收贮。”
本来正开开心心吃早饭的朱祁钰,顿时将碗往案几上一摔,脸上露出浓浓的杀意。
这个杨洪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眼中丝毫没有自己这个皇帝,竟然敢不奏而取,将军器擅自向各卫分发。
众大臣见皇帝震怒,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朱祁钰也只是冷冷地盯着大臣们,并不开口。
厅中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双方无声地对峙了半晌,最后还是暮雨胆大,捧起玉碗,往里面夹了些小菜,笑盈盈地递到朱祁钰面前。
朱祁钰瞪了暮雨一眼,便又接过碗,继续吃起来。厅中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于谦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敢问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置?”
朱祁钰斩钉截铁地回道:“着锦衣卫将杨洪逮系京师,交三司会审。由都督佥事孙镗进升为右都督,充任总兵官,取代杨洪,镇守宣府。”
众臣闻言,都面面相觑,无人发声。
朱祁钰冷笑道:“杨洪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他要是执意要反,就让他反吧。
他若真敢造反,立即从靖远伯和宁阳侯手里抽调十万精兵回来,将杨洪的九族和宣府兵全部处以极刑,一个活口不留。
一个总兵官,竟能屡次无视大明天子,我还就不信邪了,区区三万宣府兵,真就能反了天不成。”
于谦壮着胆子回道:“启禀陛下,大战在即,此时换将,怕是会让军心不稳,能不能先让杨洪戴罪立功,战后再作处置?”
“会让军心不稳?那可太好了,宣府兵的问题就是军心太稳了。
从七月十一日,阳和口之战,大同战死四万精锐。再到鹞儿岭之战,京军战死五万精锐,再到土木堡之战,京军全部战死。
然后再到现在九月十五日,一共过去了两个月零四天,我请问于尚书,这两个月时间里,宣府兵到底都在做什么?
我所能知道的,就是杨洪的儿子杨俊去土木堡拣军器,然后再就是杨洪自己去土木堡拣军器。这就是这爷俩两个月来干的好事,真可谓是上阵父子兵,倒是让朕敬佩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