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抚额叹息,有气无力地回道:“哎,让于尚书和你说吧。”
于谦闻言,连忙向朱祁钰说道:“启禀殿下,大同守将郭登传回军报,也先挟持陛下,来到大同城下。
陛下先遣锦衣卫袁彬持驾牌入城,广宁伯刘安出见,确认陛下安好。然后郭登率大小官员出见。
陛下命郭登取银二万二千两,赐给也先等人。贼领赐后挟陛下而去。”
朱祁钰闻言,忙问道:“皇兄可好?有没有受伤?郭登可有进呈衣食物品,皇兄身边可有人侍候?”
于谦只得回道:“陛下并未受伤,龙体也甚康健。见了郭登等人,谈笑自若,神采毅然。郭登有进献衣食、瓜果等物。”
朱祁钰看出于谦有些不情愿,但也不以为意。
至于也先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从紫荆关破关而入啊,在山西磨蹭个什么劲呢。就硬这样干等着大明的勤王军进京,朱祁钰看得都替他着急。
孙太后见朱祁钰沉默不语,忙问道:“郕王啊,如今已经知道了你皇兄的所在,下一步当应如何是好?”
朱祁钰闻言,便回道:“臣关心皇兄安危,一时心乱如麻,还是请几位重臣先讲讲吧。”
朱祁钰选择了先让大臣们说话,不然自己一开口,孙太后肯定又是直接照准。如果次次都越过大臣,那这些重臣能乐意吗。
陈循先说道:“微臣以为,我大明在山西的兵力,已经被瓦剌一扫而空。如今想要再对瓦剌发动进攻,救回陛下,恐怕已是千难万难。
而瓦剌则可以挟持陛下,在山西各城之间游走,要求开城,要求给赏。到时候各城守将当如果应对?
不答应瓦剌要求,是冒犯陛下,违抗旨意。若是答应瓦剌要求,那瓦剌便会得寸进尽,索取无度。甚至占领关城,大肆劫掠。
以臣之见,国中不可一日无君,宜早立新君,遥尊陛下为太上皇帝,以安天下臣民之心,以绝瓦剌之望。请太后明鉴。”
孙太后闻言,立即变了脸色。半晌才反问道:“非要如此不可吗?”
陈循答道:“微臣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可请其他大臣议之,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孙太后又问他人,胡濙与王直都摇头不语。
只有于谦回道:“瓦剌只在山西还好,若是进攻居庸关,到时陛下在关下命守将开关,请问太后,到时候守将是开关还是不开关?
若是开关,瓦剌大军当天便会杀到京师城下;若是不开关,那就是守将抗旨,这让守将如何自处?
事已至此,断无幸理,请太后速下决断。”
孙太后又转向朱祁钰问道:“郕王,你说呢?”
朱祁钰回道:“瓦剌肯定会打到北京城下的,但是只要我们能在北京城下挫败瓦剌,便可迫使也先和谈,放归皇兄。
所以臣以为可先立皇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然后再以太后懿旨,明诏边关诸将,许其在瓦剌退兵之前,暂不必奉皇兄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