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亦是叹息一声,说道:“是啊,咱们想要有效的反击赵俊臣,至少需要三四天的准备时间,但就怕在这三四天里,赵俊臣他又会有什么动作,让咱们再有什么损失,不免疲于应对。无论如何,赵俊臣这次是蓄谋已久,但咱们却是大意了,失了先机之后,已是步步被动。”
黄有容双眼一眯,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问道:“难不成……咱们从前就没有留意过赵俊臣他们的把柄短处?”
林维摇头,说道:“留意是留意过,但一来赵俊臣一派这些日子以来做事谨慎,把柄本来就少,二来他们既然是蓄谋已久,咱们从前所找的那些把柄,他们怕已是早有对策了,虽然可以一试,但成功的希望不大。更何况,陛下他也未必会在咱们这一边。”
“砰!”
突然而来的瓷器碎裂声,让众人心中一惊,抬眼看去,却是黄有容又把杯子给摔了。
“难不成,咱们对于赵俊臣就没有任何的反击手段了!?”
黄有容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想到今天早朝之后,德庆皇帝又是单独召见了赵俊臣,却丝毫没有理会于他,谁亲谁疏一目了然,黄有容的心中,不由的怒火更甚。
张诚身为少傅,见到黄有容发火,却也没有太过担心,只是实话实说道:“目前看来,咱们在明天早朝上,也只能先随意的找些罪名弹劾赵俊臣的人,不过也只是一试,只当是给赵俊臣他们找些麻烦,让百官知道咱们不好欺负,但想要真正有效的反击,却也急不得。”
眼看着黄有容又要发火,一直沉默不语的文渊阁大学士霍正源,终于开口了。
“其实,想要给赵俊臣真正找些麻烦,却也不难。”
霍正源平日里说话不多,但他的眼光智谋,却最是让人信服,此时听他开口了,所有人都是一喜,连黄有容也稍稍平复了心中的烦躁,然后面含期待的向着霍正源看去。
霍正源虽然被众人瞩目,但却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先是整理了一下思路后,然后才缓缓说道:“如今赵俊臣势力已成,想要弹劾他和他的人,自然需要确实证据,但若是想要给赵俊臣找些麻烦,让他顾此失彼应对不暇,给咱们拖延些缓冲时间,却只需要一些借口就够了,而且,若是事情顺利,甚至一举扳倒赵俊臣,也是不无不可。”
“什么意思?”黄有容追问道。
霍正源心计与眼光皆是不错,但只能辅佐黄有容,却不能像黄有容一样成为内阁阁老,自也有他的毛病,喜欢卖弄智谋、说话总是喜欢藏一半、非要人追问才会把话说全,正是他的毛病之一。
不过,在这般时候,黄有容却也没有怪罪,只是急切的等待着霍正源的解释。
霍正源微微一笑,答道:“户部掌管天下钱粮,最是容易出问题,也最是引人注目,赵俊臣又是一个人所周知的贪官,即使他再怎么把户部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但只要咱们找些借口,稍稍推波助澜,引起百官与世人对户部钱粮去向的猜疑,那么即使陛下他再怎么护着赵俊臣,但在众意难违之下,还是不免要对户部查账的。”
听霍正源这么说,所有人皆是眼前一亮。
查账,确实是最容易对付赵俊臣的手段,在他们的认识中,像赵俊臣这样的大贪官,任是再怎么做假账,怕也是经不起严查的。
见众人明白了过来,皆是面含敬佩的看着自己,又都是表情兴奋,霍正源神色间有自得之色一闪而过,但接着却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说话间也愈加的慢条斯理了。
“至于借口嘛,也很好找,就让几个地方衙门一同上折子,说户部这段时间批给他们的钱粮严重不足,又去向不明,而咱们也跟着帮腔几声,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查账户部是大事,这件事一旦闹起来,接下来这几天的早朝上,百官也就没工夫管其他了,而赵俊臣也必然会因此而转移注意,更要为此而争论,到了最后,能查账自然是最好,但即使陛下他一力维护,最终还是不能查账,但咱们的缓冲时间也就有了。”
随着霍正源这般主意,所有人都是连连点头。
但黄有容惊喜之后,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