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衣行走了接取委托的流程后,赵无名就跟着王蔷骑快马直奔城西何家村。
“我说赵老弟,你来这大宁城可真是时候。”
路上,王蔷也不管赵无名答不答应,自顾自地管他叫起老弟,套起了近乎。
“此话怎讲?”
“其实最近大宁城这边并不太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何家村恐怕也是”
一直以来王蔷始终给赵无名一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印象,可如今见王蔷皱着眉头面沉似水的样子,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难不成还有别的村子也”
“那不至于,若是总有何家村这样的惨案那可就轮不到咱们这种乙等锦衣客插手了。”
“那你方才的意思是?”
王蔷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给你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
“最开始是一个多月前,大宁城中一员外被灭了满门,后来抓到凶手是他家里的长工,但是后来发现那长工只是患有癔症,那天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动手宰了雇主全家。”
“这听起来倒像是一场悲剧。”
“若只有这件事的话,那的确只是一场悲剧。在那件案子过了十几天后又发生了一起类似的案子,而这次遭殃的,就是锦衣行!”
“锦衣行?不可能吧?锦衣行高手如云,怎么可能有人不长眼”
“那天是一伙在外完成委托返回大宁的锦衣客,在即将回到大宁的前一晚,队伍里一名锦衣客突然发起疯来,胡乱攻击队伍里的其他人。据说当时幸好有一位甲等锦衣客在场才及时把那人控制住。”
“都是突然发疯啊”
“还有就是十天前的飞虎寨大捷,这个在江湖邸报上面有记载,你应该知道吧?”
赵无名并不怎么喜欢看报,但是在这个信息流通极为不便的世界里,江湖邸报却是获取江湖传闻最快捷的方式——尽管如此,他依旧只是看邸报上最醒目的内容。
他至今还记得那份邸报竟然用了整整半面的篇幅来描述这场官军的剿匪大捷,就算他想不知道都难。
“飞虎寨就是那个一直盘踞在大宁北方的仙桃山的那个山贼寨子吧?我看邸报上可是大肆庆贺官军的凯旋啊!”
“哈哈哈!官军的凯旋?官军不过是过去收个尾罢了,居然也敢对外声称凯旋?真是笑话!”
赵无名看到王蔷手中折扇的扇面上面的字不知何时又变成了“厚颜无耻”四个字,倒是极为应景。
“听你的意思,难不成也跟那癔症有关?”
听到赵无名这番话,王蔷将扇子一合,用力指向赵无名的方向。
“正是如此!根据锦衣行得到的情报,飞虎寨至少有一成的人都像是得了癔症一般发起疯来,拿着刀见到活人就砍,整个飞虎寨都乱成一锅粥了!可怜那飞虎寨的首领多少也算是一代枭雄,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手下取了性命。”
“奇了怪了,难道官府就没想过审问那些犯了癔症的人吗?”
“想过!当然想过!但是那些犯了癔症的人被控制住没多久后便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亡,你说怎么审?恐怕只能让阎王爷审喽!”
“”
赵无名听完王蔷的说明,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赵无名感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有些不清醒了,便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杂念从脑海中甩出去。
王蔷在一旁看到赵无名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还以为他是害怕了,便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了一番。
“老弟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你我二人合力,难不成还怕什么妖魔邪祟?”
赵无名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有一种预感,何家村的事件也许跟他想要追查的,关于十四年前的那场屠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了,究竟如何还要到现场看了才能知晓。
日落西山,赵无名和王蔷踩着夕阳的余晖抵达了何家村。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在村口负责把守的官兵按着腰间的雁翎刀谨慎地朝二人走来。
“我们是锦衣行的锦衣客,接到委托来何家村协助官府调查案子的。”
听到王蔷的说明,那官兵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双肩也随之放松下来。
“不知道二位大侠是否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级别的”
王蔷一脸自豪,用折扇先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身旁的赵无名。
“哼哼,我们两个都是乙等锦衣客!”
那官兵听到这话,刚才激动的表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轻视和质疑。
“哼!还以为好歹会来几个甲等的,结果就来了两个乙等算了!你们跟我来吧!”
那名官兵带着赵无名和王蔷挨家挨户地查看,并跟二人说着目前调查的情况。
“根据我们对村子的调查,发现所有村民都是在自己家中遇害,应该是凶手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犯的案。就凭你们就算继续调查,估计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凶手呢?有凶手的线索吗?还是说”
官兵嗤笑一声,带着二人来到了村里的祠堂,推门而入,只见几名浑身浴血,手持杀猪刀的男子口吐白沫极为凄惨地死在了里面。
“这几人就是凶手了,好好看看吧。”
王蔷见状立刻联想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果然,又是这么回事。”
赵无名死死盯着那几个暴毙的凶手,鬼使神差地迈步靠近那几个凶手的尸体。赵无名觉得,他离这几具尸体越近,那沉睡在自己脑海当中的记忆便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