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一刻他还处在死亡的深渊当中,随时有可能人头落地,而这一刻,韩平之居然告诉他,他能暂时保住性命,这种瞬间的大起大落,让他的心情差一点疯狂,如果不是碍于现场众人的目光,他甚至已经跳起来抱住韩平之痛哭不已了。
“韩大人,是真的吗?”杨世俊整个人依然处在恍惚之中,所以为了确认自己能保住性命,他马上开口问道。
“杨大人,我姓韩的,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谎?不怕告诉你,如果之前你早点听我的话,又何必落得刚才的下场呢?”韩平之回答完他的问题之后,还忘不了敲打他,让他加深一下印象,知道一下自己的实力与智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杨世俊开心的流下了眼泪,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韩平之的大恩大德,于是立马跪直身体,砰砰几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语气激动的说道:
“多谢韩大人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但是如果此时不说谢谢的话,我觉得是在犯罪。
我知道之前我做的事情太混蛋,几次对你的忠言置之不理,以至于差点丢掉性命,现在我已经彻底反省过了,韩大人你以后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日后如果韩大人遇到麻烦,我姓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站在远处的周一鸣,看到杨世俊这番感人肺腑的表演,心里不禁一声感叹,同时又非常可怜这个傻子,因为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更残忍的命运,虽然他的命保住了,但是可能会倾家荡产。
在场的几个白衣卫,以及总务府衙门的衙役们,看到此情此景,全都一头雾水,因为韩平之与杨世俊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他们根本听不清,所以也就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磕头磕上瘾的杨世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韩平之伸手拦住他:“杨大人,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说你的命保住了,只是暂时的。”
“啊?”刚刚以为重获新生的杨世俊,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透心凉,想到自己一会儿还可能面对死亡,他就一个劲儿的浑身打颤。
“韩大人,你别吓唬我,什么叫暂时的?难道我这条命最后还是保不住吗?”杨世俊一脸乞求的问道。
韩平之故意拿腔作调,板起一张脸,露出冷漠的神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刚才我好话说尽,勉强劝住周兄弟,让他给我最后一点时间,让你交代后事。
不过我探过他的口风,你想活命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只不过需要这个数。”
韩平之抬起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
杨世俊虽然一直在严求手下办事,但官场里的规矩他还是懂的,韩平之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他,想要保住他自己那条命,就要拿钱来买。
差一点丢掉性命,峰回路转之下,眼看只要花一些钱,就能保住自己的狗命,杨世俊喜出望外,毕竟当差这么多年,他通过合法与不合法的手段,积累了几十万的家底儿,拿出几千两银子,买自己的性命,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肉疼的事情。
“要两千两这么多?”虽然两千两银子对于杨世俊并不算什么大钱,但他非常明白讨价还价的艺术,如果对方一开价,他就爽快答应的话,很可能对方会临时改主意,拼命提高价格,这样他就损失大了。
在仕途上混了这么多年,对于任何利益的交换,杨世俊都会精打细算,即便这笔买卖事关他性命也不例外。
“两千两?”韩平之一脸茫然的盯着杨世俊,“杨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吧?难道你认为自己的命只值两千两吗?
我告诉你,知道我周兄弟现在是什么身份吗?是我大楚国名满天下的第一红人,人家这身份地位,会为了你这傻瓜俩枣而手下留情?你别做梦了行吗?”
杨世俊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韩平之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他以为是两千两,结果韩平之一口否认,还嘲笑了自己一番,他仔细一想,人家嘲笑的还挺有道理,毕竟周一鸣之前破获了女子失踪案,朝廷给了他一大笔赏赐,而且现在周一鸣身在城南巡检衙门当差,平常也有俸禄,再加上他本来家境优渥,就不缺钱,根本不可能因为两千两放过自己。
不是两千两,而又是与二有关的手势,难道是两万两?
想到这一点,杨世俊真的有点肉疼了,虽然十几年之间,积累了一些家底儿,但那都是血与汗换来的,即使是为了买回自己的性命给别人,他也觉得心疼。
“两万两银子,是贵了一点,不过看在韩大人的面子上,这笔买卖成交,我回去之后马上变卖田产,将银两送到府上,您帮我送给姓周的。”杨世俊咬牙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