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众人都喝了声彩,齐齐举杯。
庞羽在心中暗赞道:“果然是个铁面刺史!”
“老爷,门外有一行人求见,领头的那人自称是陛下派来的监察使。”众人正举杯庆贺,管家福伯便走到韩滕身边轻声说道。
“监察使?”韩滕重复了句,他从未听说有什么监察使要来荆州。
“让他们进来吧,你暗中派人,请曹羿将军来。”韩滕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总觉得不太对头,还是要谨慎些。
庞羽听到监察使三字便皱了皱眉头,荆州富足,又没受灾,来荆州监察什么?
家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行人打断,温馨热闹的气氛也烟消云散。
“韩刺史的家中怎么如此寒酸?”前厅传来一声公鸭嗓。
“还是个太监啊。”庞嘉小声地念叨。
庞羽连忙瞪了庞嘉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家中只要有夫人和儿女相伴,便是住棚屋,心中亦是温暖,又何来寒酸之说呢。”韩滕温柔地看了替他夹着菜的韩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那太监走进屋内,听到这话,面色一僵。
韩滕不等他反应,再次开口:“就算住的再富丽堂皇,看着城外如此多灾民艰难求活,我也是良心难安啊,您说是吗,李公公?”
李忠看着桌上朴素的家常菜,换上副笑脸:“自打进了荆州,这百姓都在说韩刺史是个青天大老爷。也不知道这荆州是韩刺史的荆州,还是陛下的荆州?!”
“也不知这话到底是百姓所想,还是李公公所想?”韩枫淡淡地回了一句,李忠这种把戏,不论是书上还是现实中,他都见得太多了。
“你!”李忠身后的随从出声要骂,便被李忠拦了下来。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韩枫公子的言语依旧是如此犀利。”
“李公公谬赞了。”韩枫却是头也不回。
“这孩子没个礼数,还请李公公见谅,李公公此来荆州,可是有要事?”韩滕嘴上说得客气,心里却是开心,韩枫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无妨。”李忠摆了摆手,说起正事:“此番陛下派了数十名亲信前往各州,监察各地,国库源源不断地发放赈灾粮饷,各地灾情却日趋严重。”
“就说这东边的庐江郡,前些日子不知来了哪一伙盗匪,在城内四处放火,郡守府内的官吏在饮宴时被杀了干净,府中财宝也被抢走。”
“郡守也被杀了?!”韩滕惊道。
“现场没找到郡守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被匪徒绑走了”李忠摇了摇头,这案子没头没尾,他甚至觉得消失的郡守可能就是主谋。
“那现在群龙无首,城中不得乱了套了。”韩滕有些担忧。
“谁说不是呢,这群匪徒,该杀!”李忠恶狠狠地说道:“咱家带了这么多人,就是要查清这件事,给陛下一个交代!”
“一郡之守,说杀便杀,简直无法无天!”
李忠这话本是指桑骂槐,借着骂那群匪徒的由头,也教训下韩滕。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口中的匪徒正坐在桌前,互相商议着对策。
“三哥,这咋办,要是让他去查,事情不就败露了?”庞嘉有些慌,该来的还是来了。
“要么一不做二不休……”庞羽看着李忠,反正自家只是借道,李忠一死,便没了后患。
“他要是死了,朝廷不就更觉得这事情蹊跷吗?”庞嘉被兄长的大胆吓了一跳。
庞羽转过弯来,这一路走来,自己好像真成了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那怎么办?”他朝着庞嘉低声问道。
“能怎么办,先看看再说吧。”庞嘉看着李忠身后几个长得像狐狸般的随从,有些头大。
上首的韩滕听了李忠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李公公这话说的,一郡之守,若是只会饮酒作乐,鱼肉百姓,难道就是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