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赤无暇觉得脑袋不够用了,她怎么会和那样的存在认识,轮回的旧者,一位帝,这已经触及了知识盲区,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难道是那个时候的……”她深思,最终胡乱猜测,认为出现这样的变化可能和无穷古史叠加处有关。
因为这里是轮回路,是往生与循环的终极之地,虽然不是阴府,不是地府,但多少有些关联,而在那里她经历了很多,见到了阴府审判者,见证了帝战,或许在那个时候属于她的过去未来被清除,被改写了什么。
“特殊的人与事……”帝易静听着赤无暇的滴咕,缓步走到了她所在的地方,再次运转起了原始真解的伟力,仔细探索这片区域。
只是可惜依旧毫无所获。
这不禁令他皱眉,深深地看着赤无暇,陷入了沉思。
“帝易,我这是……怎么了?”赤无暇茫然无措,这种感触让她回想起了一些关于帝的认知,记忆起了无论是轮回,还是万古长空,都不过是画卷,一切人与事只是画中物。
“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话,对你而言不是坏事。”帝易安慰。
“不是坏事吗?可是,我的生命与存在的意义,我的经历与既定的古史,如果这些都是可以更改的话,那算什么,诞生于世间的目的又在何方?”没有得到正面回复,仅是这样棱模两可的安慰,赤无暇的心是很慌的,不自觉地越想越多,渐渐魔怔了。
“你就是你,每一个生灵都是特殊的,如果你真的纠结于此的话,那不妨换个角度。”帝易轻语道,“对于帝来说,万古诸天、整片古史,就连时间、空间等都无意义,如此你认为弱小的生灵能给帝带来什么?”
“能带去什么?……”赤无暇愣住了,“那种层次,超越真理,我能给帝带去什么呢……什么也带不了。”
“是的,什么也带不去,诸天太大,帝者无上,而你如此渺小,无人会在意。”帝易说道,“不过,在帝的面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一切又都没有可能发生,就比如你,你与我相遇,在无穷古史叠加处,可曾见过这个变故?”
“没……有。”赤无暇摇头,在那里,在无穷古史叠加处,别说遇见帝了,就连自身都不存在,万千浩瀚时空中,唯有这一世,唯有此刻,才有现实。
“同样的,对我来说,你这个‘变故’,在无穷古史叠加处,在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中,亦是唯一的。”帝易开口道,“我之所以行走在世间,会与你们这样的生灵接触,冥冥之中,因果之中,一切都是起始也是终结。”
“什么……意思?”赤无暇呆愣,努力化解所闻。
“帝,是没有‘死’这一概念的,可是只要是世间万物,终有死的状态,就像这轮回路是世间初始的秩序,阴阳生死也是世间初始的秩序。”帝易缓缓说道,“有一种说法,活在人的心中,便也是一种‘生’,或是成为坐标,或是指引路途的方向,或是寄宿念与想……凡此种种,虽然你带不去什么,但终究是有意义的。”
“念……想……”赤无暇呢喃。
“世间万物,因何而存在,是因为帝吗?显然不是。”帝易继续说道,“所以,你无需多想,画中人,画外事,不过是认知。你站在这里眺望过去与未来,瞭望不同的古史,所看到的那些人与事,难道不也是一幅画。”
“还能这样理解?”赤无暇恍忽。
“诸天万法,殊途同归;千般道理,源头唯一。”帝易说完,便没有继续,言尽于此。
实际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似乎也明白了赤无暇所看到的那个人为何出现,或许是因为此地为轮回路,是终极之地,故此令她看到了属于她的未来。
毕竟,帝没有“死”这一概念,生不坠尘世,死不进轮回,唯有不念不想,方能再现。
而这种不念不想,超越时间,超越空间,不局限于一部古史,不束缚在一时的天地,无论身在何种处境,只要承载过念想,便已经扎根,纵然身死道消也不会消散。
因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有,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