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人群中偷看的吕贴司等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因为他们预感到了情况好像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
只是他们怎么都想不通,那刘业怎么会和金州郭家扯上关系!
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不,不可能的,刘业就算认识郭家的人,郭家出了个擅自逃离的郭碌,避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搅合进来…”
突然,他的目光扫向刘宅外的一间院子,那是刘业特意用来安置这两天收拢来的贼寇尸体的地方。
吕贴司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
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红巾逆贼…原来是这样…完了,我完了…是我小看了刘业,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心机和胆量,敢于玩弄上官和朝廷…哈…我输得不冤,不冤啊…”
且不说绝望的吕贴司。
已经三天三夜不敢合眼的刘业,听到郭家来人,顿时从椅子一蹦而起。
抓住旁边的赵斌手臂,激动地吼道:“赵兄!来了,他们果然来了!哈哈哈,我刘家有救了。”
赵斌也松了口气。
笑着将刘业的手掸开。
“刘兄,事情还未定前不要失了方寸,那郭家未必真能完全按我们所想的去做。你还是小心为上。”
“我?赵兄你不和我同去?”
赵斌就一扯虎皮吹牛逼编造的身份,骗骗刘业这个没见识的乡绅就算了,哪敢公开面对郭家这样的顶层权贵?
那不是作死么?
“呃,家父和郭家并不是一个体系和派系的,我同他们不熟。要是过度参合反而会坏事,所以我只能帮到这,下面就只能靠刘兄你自己去应付了。”
刘业脸色变了变,倒是没怀疑什么。
毕竟朝廷文武对立,相互保持距离是公认的潜规则。
他一咬牙,朝着赵斌躬身一拜后,打起精神朝门外奔去。
赵斌对接下去的事情,并不担心。
因为郭家的人既然来了,就说明他们愿意为了挽回自家的声誉,花费精力和资源将事情往互利互惠的方向引导。
早在三天前,他就让刘业写了一封信,由心腹一人双马,快马加鞭送往金州交给郭碌。
信上的内容,不外乎就是吹牛。
比如‘押司刘业,临危受命,带领城中军民抗击入侵的红巾逆贼。斩获贼兵数以百计…’
并且还很识相地给郭碌的行为套上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贼兵势大,急切间难以抵御,县尉授命押司刘业带领军民抵抗后,回金州搬救兵’。
尽管有脑子的人,只要一想就知道这理由不靠谱。
但对于权、财两失沦为笑柄的郭碌来说,不啻于救命稻草。
而郭家,也不想因为这货导致家族上百年建立的声誉受损。
见到有人主动提供‘证据’,果真快马加鞭派人赶来石泉县处理首尾。
正常来说,这双向奔赴绝不会再出意外。
郭家出权柄和关系网,
刘业则出‘战果’和金钱作为抵抗反贼的有力证据。
好死不死,还真有个金州流量担当红巾贼在吸引仇恨。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齐活,妥妥的官官相护,扭转乾坤之局嘛。
还能…
出幺蛾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