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河呼吸一滞,瞬间切换回原本的火爆脾气:“你…你这孽障,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滚!你给我滚出去。”
“可这是我家啊。”
“逆子!行,我滚,我滚行了吧?”
“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爹你身上有伤,要不还是顺便留下吃个饭再走?”
“吃个屁!滚开,狗东西。”
可怜的八筒,好好趴在门口自闭,莫名其妙屁股上又被挨了一脚。
却发现赵斌正在朝它招手。
立马想都没想,跑过去舔了下他的手,继续享受被撸的快感…
“八筒,你说那没脑子的老三,会去哪了呢?”
阳开二月。
临近二月下旬,外面的世界基本已经看不到多少积雪。
不过在秦岭深处,依旧有着东一块,西一块的残雪。
尤其是那高耸的山峰,远远看去像打了败仗愁白了头发的将军:头皮屑顺着挺拔的脊梁不断滚落。
“吧唧。”
赵稳将被风卷来,粘在嘴边的雪屑用舌头卷进了嘴里。
这雪屑其实是粘在他鼻子旁边的,也亏他平日里喜欢歪嘴,否则真不一定卷得到。
“真特么操蛋,渴死我了。”
他骂了一句,转头朝着身后之人抱怨道:“你说这山顶有雪,山涧也有溪流,为啥我们就喝不到水呢。”
“祖宗,算我求你了祖宗,你能不能别回头和我讲话?我特么怕你一不小心滚下去啊!”
“切,胆小鬼。我滚下山,又不是你滚下山,你怕什么。”
身后之人再也绷不住了,干着嘴唇朝他怒吼道:“去你的,你腰上的绳子还和我困在一起呢!你要是再不仔细走着,我弄死你!”
这人嘴巴虽然抱怨着,但丝毫没有解开腰间绳索的意思。
而且看上去英气非凡文质彬彬,实在不像是一个会口吐芬芳之人。
估计是心态被搞崩了吧。
赵稳嘎嘎怪笑着转过头去,然后小心贴着岩壁朝前走去。
而在两人前后,还有十来人在同样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走着。
大多数都是三两人之间用绳索捆着腰间。
这样发生意外,可以试着挽救一下。
当然也有很大可能一起被拉下去,所以除非是信任对方,否则宁愿一个人独自冒险。
他们脚下的路大多只有二到三尺宽度,高低起伏、蜿蜒曲折,沿着山体如同一条盘蛇般通向未知的方向。
这样的路是在平地上,自然没什么。
但如果换成在上百米高的光滑悬崖、山体中间,再加上时不时刮来的山风,那就让人脚下发软了。
这就是民间走私商人开发出来的走私小道上,其中一道险关,乌云渡。
长达数里都是这样的路,甚至有些地方是要踩着光滑的斜坡过去的。
走这条道的人要是走到一半遭遇雨水,那就只能生死由命不由己了。
所以乌云渡的寓意就是告诫行人看到天空有乌云汇聚时,千万别贸然通过。
而这样的险关,这条玩命的走私小道上足足有十八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一处斜坡处,下方的山路边正好有个水潭。
赵稳大喜过望,忙拖着身后脸色发黑的同伴,如同下山野猪一样冲下了下去。
然后不管不顾将脑袋趴到冰冷的水潭边尽情痛饮。
身后那人本来想要破口大骂,但饥渴难耐之下只是狠狠踹了赵稳的屁股一脚,然后也趴下狂喝起来。
其他人也是如此,显然是这一路走来因为缺水而渴坏了。
“哇。。。总算活过来了,特么的,这水真冷,差点没把小爷肚子都冻坏。”
能享受完后立马翻脸开骂的,自然只有没心没肺的赵家老三赵稳了。
只见他擦了把脸,看着身边刚好抬起头来的同伴笑骂道:
“江亿,你居然还敢踢我?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和各位兄弟至于将水囊和行李给丢了么?那里面可是还有着我抢来的几百两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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