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赵斌心中生出一丝悲凉和无奈。
再无兴致欣赏自己的伏击杰作。
闭上眼睛转了个身,朝着身边孙单一挥手:
“杀了他,干净点。”
“赵二!我叫老五!唔哇…”
阳光从谷上落下,经过两侧发黑的悬崖挟持之后,反而显得格外的眩目。
带着七彩的冷冽。
赵斌没有回头,却仿佛能见到一个带着奇怪记忆的男人,扑倒在他身后的泥地上,还不甘地伸出一只带血的手死死抓向他的背影。
赵斌躲着刺眼的阳光低头一笑,将这画面抛之脑后。
因为他知道,从今往后会有无数这样的人倒在自己脚下和身后。
只是也许在某一天,他会下意识地想起其中有一个人,叫做老五?
“那个被我捏爆蛋的男人?”
“真是糟糕的记忆…”
生而为贼。
不想自己和身边的兄弟倒下,那就只能让别人去倒下。
成为尸体和踏脚石。
刘坤从不认为自己是贼。
但他也一样,只想让别人倒下!
“杀!杀进去!”
“弓箭手,给我压制住两侧的箭塔!别再让他们再射出一根箭!!!”
“刀盾兵给压上去,挤压他们的空间,给我捅死那些穿着布甲的!!!”
刘坤双眼发红的挥舞着战刀。
像一个上头的赌徒!
太痛了!
真的被杀地太痛了!
他不知道刀郎寨的人哪搞来的奇怪布甲,样子极丑,防御力却强得一批。
完爆他手下数十个身披皮甲的精锐。
更关键是这个东西死了可以拖回去拔下来给另一个人套上就穿,根本不需要像皮甲、盔甲一样量身定做!
偏偏他麾下的大部分都是贼寇整编而成的士卒,更习惯用刀盾。
双方挤在只有不到二十米宽、五十米长的两道木墙之间疯狂厮杀,身边拥有一个全身履甲的战友的意义,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
往往这边用力一刀劈下,劈在棉甲上只能开出一条口子,最多留下一道血痕。
然后就被对方乱刀砍死。
刀郎寨二十名身穿破损棉甲的精锐,就像怪物一样带着上百名猥琐的山贼,躲在两道木墙之间不断斩杀冲进来的红巾兵!
而在两侧的四座箭楼上,还有超过三十名弓箭手不断放着冷箭。
好在,刀郎寨人少。
在丢掉上百条人命之后,刀郎寨的人经过长时间的鏖战力气渐渐消耗,刘坤的人终于用盾牌阵将刀郎寨的人不断往往里挤去,开始压住了他们的寰转空间。
双方的厮杀空间都渐渐被蜂拥而至的身体填满,很难再造成有效杀伤。
那些棉甲的弱点也随之暴露出来。
只要用轻巧的武器从盾牌缝隙中不断捅刺,就有很大概率刺烂或者顺着缝隙插入体内!
双方进入了残酷的刀刀见红的近身肉搏战中!
“顶住!顶住!给我杀回去!”
人群中,赵叔河挥舞着一把大环刀状若疯虎,身上到处都是破口的棉甲上沾满了血迹。两只眼睛像是倒竖的怒目金刚一般从棉盔中来回寻找着目标,仗着势大力沉的武器不断斩杀身边的红巾贼兵!
尽管他疯狂爆发,试图带领寨中精锐将冲进了的敌人击退。
但终究是独木难支,渐渐被越来越多的贼兵所压迫…
“赵叔河…赵二的爹爹?哼…”
刘坤动了动手中的长刀,绝了亲自冲过去解决赵叔河的念头。
人挤人的情况下,个人武艺的重要性极大地削弱。
赵叔河再负隅顽抗,也不过是多拼掉几个小兵而已。
是不是亲手斩杀,意义不大。
‘哼,既然不肯投降,那就去死好了。
很快,你的儿子们也会来陪你…’
刘坤将视线从赵叔河身上移开,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四座箭塔,见到上面的人被自家上百名弓箭手死死压制住无法冒头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然后伏下身子,从一名扑倒在地的刀郎寨寨兵身上,用刀切下一小块破损的棉布…
“这东西这么轻,为什么会有那种防御力…”
“好像是棉花,但为什么有些是黑色的…棉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