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拍的不是熊初墨,而是两人身前突然出现的那柄木剑,
那是一柄千年桃木剑,红褐色的剑身上面铭刻着许多道门符箓,远比其他道剑要短小的尺寸,体现着它的身份,
道剑这种武器,或者说本命物,只有一个地方会出现,那就是知守观,只有知守观的嫡系弟子才会以道剑为武器,同时将它们炼化成为自己的本命物,整个知守观,如今只有中年道人,叶苏,以及还在南海的陈某的本命物是这东西。
而只有陈某的木剑要更为短小一些,更不用说千年桃木这种珍稀材质了。
所以,这是陈某的剑!
“观主陈某你还是出手了,”
苏青白双掌看似是主动攻击那木剑,实际上是在低档木剑对它的攻击,
观主陈某到底是活了千年的存在,而陈家更是道门数万年来的领袖,陈某在道上的积累之深厚,让他在柯浩然离世后,夫子登天后,可以十分嚣张的说上一句,柯疯子死了,夫子走了,我便只要天下无敌!
七年前,观主与讲经首座一同算计柯浩然,苏青白和夫子先后上桃山给西陵教训的时候,曾和观主有过简单的交手,
当时的苏青白便不是观主的对手,
七年过去了,苏青白的境界有所精进,修为更为深厚,可在观主这样的攻击下,依旧只有防御的份儿。
陈某站在南海上一片平静的海面上,脚下是一缕孤舟,一身青灰色道袍一尘不染,七年的时间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双眼睛十分平静的看着知守观的方向,双手负在身后,享受着海面上清凉的微风。
“青白先生,这是我道门的事情,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过线了。”
苏青白眼神凝重,瞳孔收缩,庞大的念力在身前拧成了一根泛着青光的半透明麻线,缠绕在了这病木剑上。
“陈某,她好歹算是你的弟子,这么对她,你的心难道就没有一丝波动?还是说,你们道门的人,就真的这么冷漠,便是自己的弟子,也可以无情的随意算计,作为筹码?”
叶红鱼紧紧的抱着那件护住自己安全,遮住自己娇躯的儒服,所在床脚,听着苏青白的话,眼神渐渐地失去光芒,神情也越发的悲伤,这种透彻心扉的悲伤,甚至将她那充斥全身的恐惧压制了下去。
陈某的语气依旧平静,就好像此时的海面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她很不错,但是,她的心太大了,为了道门,她需要做出牺牲!今日之后,她无论是在西陵的地位,还是修行上的速度,都将以飞一般的速度前进。”
苏青白有些不屑,
“为了保证你陈氏一族的地位就说为了保住地位,说什么为了她好!如果真是为了她好,能用的办法多了,何必非要用这种会毁掉她的手段?不过是因为他们兄妹两人无论是在心情上,还是天赋上都要远超你们的预料,你怕无法掌控她们而已,所以,你们不惜给她一段恶魔,塑造一道永远都无法逾越的心魔,毁掉她的同时还可以让另一个人也产生心魔,终身难进寸步罢了。”
陈某叹了口气,语气莫名,
“青白先生既然知道,为何非要来插上一脚呢?而且,其实只要你不说出来,今日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但,你既然说出来了,我便不能让你轻易离开这里了。”
话音落下,半空中的道剑以一化多,化作无数柄木剑,向着苏青白刺了过来,不断地在他的周围环绕,攻击。
“无量?”
苏青白的语气有些惊讶,七年前,他见到了观主的无距,天启,如今他又见到了观主的无量,
无量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数量,讲经首座的无量让他只要双脚踏在地上,就有着无穷的力量,如同人间之佛一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酒徒的无量让他的酒壶中的酒无穷无尽,里面还蕴养着无数柄飞剑,而观主的无量,则体现在他的念力上。
这道剑以一化多的手段,在剑道上也有类似的,不过,却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剑师的以一化多,是对剑的控制,
而陈某道剑的变化,则是他修为的高深导致,他说到底是一个念师,只不过本命物是以剑的形式出现的而已,所以,作为本命物的道剑产生的变化,本质上是他念力的变化。
道剑的数量不断地增加着,就如同观主的念力正在不断地增加着一样。
“既然知道这是无量,你便应该清楚,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那样,你会好受许多。”
陈某平静的声音在知守观上空响起,让保持沉默的叶苏无法保持沉默,神色复杂。
让站在一旁怒火中烧的雄初墨满脸的狗仗人势,嚣张的看着苏青白,兴奋的看着叶红鱼,
让躲在角落里瑟瑟发动充满的叶红鱼,充满了绝望,
也让一心想要反抗的苏青白,感到十分的愤怒。
“今日的谋划,我必须要承认,你做了很多,也确实很难预料,和阻止,即便其他人察觉出来,也什么都不能做,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里,今天的事情,只会有两个结果,叶红鱼被辱,道心受损。又或者叶苏强行出关,根基受损!
即便我来了,你出手的那一刻,这件事情的结局也不会出现什么变化,所以,陈某,你真的很强大,只可惜,你忽略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陈某突然来了兴致,反正现在的苏青白,他随时都是可以处理,杀死他,就好像碾碎一只蚂蚁,这里是知守观,有着昊天最大的弱点的地方,也是昊天最关注的地方,虽然祂的视线无法穿透护观大阵,却也可以察觉到这里的气息变化,所以,知守观是夫子怎么都不会随意出手的地方,这便是他的底气,
有底气在,他便可以好好的听一听苏青白要说些什么了。
苏青白站在成为废墟的草庐中间,站在漫天飞舞的道剑中间,轻轻的摇曳着扇子,缓解这自己的疲倦,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在赶路,这才及时赶到知守观的。
“知守观确实是最好的,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无论你怎么算计你的这两名弟子,其他人都不敢轻易插手,因为这里有着护观大阵的存在,无法无距,不能超脱。便是夫子,也不能轻易的将处于知守观的我救下,可你忘了,你将这座护观大阵关上了啊!
你为了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理所当然,为了让雄初墨这个废物更容易的得手,你将笼罩在知守观数万年的护观大阵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