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领班看不起农民工向东，也想方设法给向东出难题，但向东的朴实和才华，还是为他赢来了客户的赞誉。

许多回头客点名道姓要向东服务，想听听向东拉二胡吹喇叭唱戏，想看看向东做的皮影子。

秀秀给向东邮寄过来的一百三十件皮影子，向东也没有怎么推销，不到三天便顺便卖完了。虽然价钱不怎么贵，五十到一百多一点，平均也就七十多块钱，但除过成本，不算人工费，还是能见四十多。

如果把人工费算上，做皮影子还不如打工当小工，特别是要做出一件珍品皮影子，最少得七天的时间。

秀秀邮寄过来的这些皮影子都是父亲做的，根本算不上是精品，只能算普通皮影子。他老人家快七十岁的人了，总闲不住，出去打工没有人要，回家种地没有地种，闲了就做些普通皮影子。

皮影子的销路不怎么好，在老家那个地方，虽然人们很喜欢皮影子，但人们关注的是吃饭穿衣和能赚多少钱的事，不会把钱用来购买皮影子。

卖皮影子需要到县城或者市上去卖，在城里没有专门的店铺去卖皮影子，也没有专门的人收购皮影子，父亲只能在城里的大街小巷上摆地摊，作为地摊货，贵的很少有人要，只能卖便宜点的，便宜点的，做工就比较粗糙，形象也简单，制作过程中省了许多工序。

为了省工，父亲和他会在皮影子制作中省去一部分工序，只有这样才能够稍微见一点钱，比如在裁剪环节，只用剪刀沿皮影外边缘进行裁剪，剪出造型的大致轮廓便可以了；在雕刻的环节中，也大致雕刻成形就行了；在着色的环节，在表面涂上的颜色也比较单一。

这样做出来的皮影子，价格便宜，一个能卖上5元就能卖了。和机械做出来的皮影子价钱差不多，不过一点也不比机械做出来的差。

其实，一件珍品皮影子，没有八九百块钱，是没有艺人去做的。

要做好一件珍品皮影子，得156道工序，得3来刀，光雕刻的刀具就得3多个，分为平口刀、花样凿刀和斜口刀三大类。

做皮影子是一件苦差事，他和父亲做皮影子用的是“推皮走刀”法，右手拿刀扎透牛皮固定好牛皮，左手刻制，为了力度，需要给胳膊上吊个砖头。

最费工的就是去雕刻头发、眉毛和胡须，需要拉丝的地方多，为了做得形象逼真，有时候单单胡须那部分就需要用一千多刀，如果一刀用错了，整个皮影子就废了。做皮影子，一点也马虎不得，一点点细微的差错，就会影响整个皮影子的价值。

向东为了学会制作皮影子，整整跟着父亲学了四年，许多时候他因为苦，想放弃，父亲害怕这门手艺失传，便逼着他学。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逼迫下，他学会了“推皮走刀”法，随着父亲年龄增大，父亲的手老颤抖，做一件精品皮影子更费时间了。

“看牛皮，熬眼皮，摸黑回家碰鼓皮，老婆挨眉捏闷脾。”

这句俗语，说明了皮影子制作人的生活。随着老一辈皮影制作艺人先后去世，皮影子制作出现了断层。在环江县像向东这样会“推皮走刀”法制作皮影子的人除过向东的父亲外，就剩向东了。至于秀秀，虽然跟着向东学过，但还没出师。

向东总想着要把皮影子制作这门手艺传承下去，酒吧这个地方人杂，来这里的人肯花钱，向东总在有意推介皮影子。

不久前在酒吧喝酒要白龙马的那位美女，七天后便如约来取白龙马了，她见了向东制作的白龙马，很喜欢，付了钱，还特意多给了五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