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翻来覆去想,决定外出打工,这道情皮影戏不比以前,现在看的人越来越少了,靠几个庙会,也赚不了几个钱,一家子老少要吃饭,还是外出打工来钱快。
听向东睡不着,秀秀哄睡虎子后,便钻进向东的被窝,要哄向东睡。
向东说,为了避免兄弟淘气惹旁人看笑话,我必须得走了,我走了之后,你一个妇道人家千万不要逞强好胜,凡事躲着三哥,由着三哥,让着三哥,他折腾的没有意思了,也就不起事了。
秀秀掐了一把向东的胳膊,撒娇道,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提出来,我今晚一并满足你就是了。
向东往紧搂了搂秀秀,说,这些年,我几乎天天晚上都离不开了你,这次我走了,要去内蒙打工,一时半会回不来,每当想起夜夜要和一群满身汗臭的男人一起挤在工棚睡觉,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秀秀亲了一下向东,她想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被自己爱的人重视着、挂念着、拥抱着。结婚后,虽然向东为她没有生下一个男孩负气出走后,但最终还是回来了,过不了一个星期便回来了,回来后,便猴急猴急地又是亲来又是抱,好像分开了一年半载一样。
这次向东要北上打工,自己要留在家里,相距千里,也许只有年头年尾才能够见一面。许多外出打工的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虽然两口子结婚了,但为了生活,不得不分开了,各自过着那种煎熬的生活。
秀秀想到这里,便舍不得让向东离开自己,便问,大说的那皮影子戏到底能不能养家糊口?
向东说,五年前,能养家糊口,不但庙会要唱道情皮影戏,而且有钱人家也愿意出钱请戏班子唱戏,现在不行了,电视进村了。
秀秀眨巴着黑眼珠,用手摸着向东有点出汗的肌肤,说,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人们重新喜欢道情皮影戏。
向东笑了,说,录音机刚上市的时候,到处都是听收音机的人,现在大街小巷,有几个人在听收音机。
秀秀明白了,自己的男人得像村里其它男人一样去外面打工,这便是这个村里青壮年的命,他的男人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命。接下来的日子,她得像留在村里的那些妇女一样,得看孩子、种地、伺候老人,可自己从小就没有种过地,家里也没有犁地的牲口,而且那地也不长庄稼。
想啥呢?
没有想啥。
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你。
这个,我知道。
我走了之后,你不能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好!
谁会看上我这个苦瓜脸!
山里总有一些二流子,不学好,总爱盯着女人的脸蛋看。
你就不要傻操心了,我才不会做那些对不起自己男人的事,倒是你,看见漂亮的美女,眼睛总偷偷瞟着,别以为我不知道。
谁偷偷瞟了?
就你,上次陪我买菜,你的眼睛就盯着一个长发女不放,我蹬了你一脚,你才把目光收回来,还不承认!
我让你亏说我!我什么时候盯着长发女看了!我让你亏说我!
哈哈,疼,不要!你慢慢点!
疼了你才会记住我!
死鬼,你就知道欺负我。
夜静静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
半夜三更,秀秀轻轻起床给自己的男人做葱花饼,葱花要切细,加一点茴香粉,火候要把握好,不能太旺,火旺了会烧成焦脸子,火候不到,吃到嘴里发燃。
做好了葱花饼,秀秀来到土炕边,亲了亲熟睡的虎子,看着天还没有亮,便上炕想躺下歇一歇。
秀秀上了土炕,望着自己男人那张古铜色的脸,虽然不英俊,但也耐看。
当初他们因为一场皮影戏相识,那年她才十八岁,不想上学了,到了思春的年龄,总想着要嫁一个白马王子,可现实生活中遇见的那些都是不耐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