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擦过锋利的刃口,拭去上边的血迹,让皎洁月光照耀在其上,反射出一道亮光。
正好照亮了那双正盯着她的双眼。
这让她想到了猛虎狩猎时,紧盯着猎物的眼神,她曾在电视上看过,如今却实实在在地被这种眼神盯上了,而且并不是什么猛兽,而是某个看似温柔的男人
看着这一幕,索菲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尖直窜脑门。
难道白天的一切,都是对方的伪装?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么做的东西?是这个遗产吗?
她的脑海里相当的混乱。
格尔曼先生的突兀转变,以及第一次见到鲜血与死人的冲击,都让她难以接受,但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面前,不容得她去质疑,也没有这个时间。
沾染了些许血迹的手帕,被随手丢弃,缓缓飘落在地,随后逐渐被漫过地毯的血迹所彻底染红。
而擦得锃亮的匕首,在那双有着修长十指的手中,被随意把玩。
“索菲小姐,您知道,我会怎么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坏女孩吗?”格尔曼先生的声音,一如白天时的那般温柔,可吐露出的话语,却让她如坠冰窟。
“你你”索菲张着嘴,想说些什么。
但她不知道现在是该让对方不要过来,还是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切太过刺激,让她原本简单的想法,瞬间被搅乱成了一团浆糊。
“这样的表现可不行啊。”
格尔曼先生对她的反应,似乎有点不太满意,迈开了步伐向她走来。
皮鞋从浸透了鲜血的地毯上抬起,几缕血丝黏在鞋底,随后又被踏在地上,发出啪叽一声,似踩入了水洼。
索菲本能地想要向后退去,可因为太过紧张而冰凉的四肢,像是生锈了的机器一般,难以操控。
才刚想向后移动,她的双腿就不受控制地一软。
结结实实地跌坐在了地上。
往常这一下,足以让她痛呼一声,但现在她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边的格尔曼先生身上。
“哎呀呀,腿软了吗?那可就太没有意思了,索菲小姐,您知道您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
格尔曼先生还在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相当玩味地说着极为瘆人的话语。
就好似一头玩弄猎物的掠食者,在期待着她这个猎物,做出预想中的挣扎,好继续这场残酷的猎杀游戏。
索菲清楚这一点。
同时,在结合眼下这幅场景,她也相当清楚,如果自己现在不马上爬起来逃走,那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具尸体,但发软的双腿根本不听使唤。
她只能撑着双手,不断试图向后挪动,并且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双腿再度动起来。
而在这紧张的时刻。
她用双手不断向后挪动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格尔曼先生的步伐,即便那步伐像是在散步一般
格尔曼先生越走越近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的灿烂,两只把玩着匕首的手,也放在了身侧,像是一头猛虎,做好了扑食的准备。
“让我来帮助一下您吧。”
说完这话,格尔曼先生便是举起了匕首。
锋刃上的寒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在一声尖叫的同时,索菲用尽全身力气,转过身来。几乎是用双手在撕扯着地毯,将自己发软的身体拖起,连滚带爬地向着楼下跑去。
在她的身后,格尔曼先生并没有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着她远去。
“跑吧,跑吧,不听话的坏女孩呀,快些藏好,格尔曼先生要来找你了。”
这玩味的话语,像是悠长诡异的童谣,在走廊里回荡。
索菲在这漆黑幽深的走廊里狂奔,用眼角的余光回望身后微丝未动的身影,直至对方没入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为止。